第203章
“……”还以为要说有。
一般只有一个浴室的话,是莫余霏先洗,但今天谭千觅身上不太干净,莫余霏发现了,没多问,只是让她先进去。
谭千觅迅速洗完,瘫在床上,达成了一个倒挂垂杨柳的成就。
——指不吹头发,让它自然垂在床畔。
莫余霏擦着头发出来,见状默然。
“……”她偷偷摸摸拍了张照片,准备等到明天白天谭千觅困倦时,拿出来吓她。
晚上还是算了,那会真吓到的。
她其实也纳了闷了,千觅怎么就这么讨厌吹头发。
其实原来还是会好赖吹一下,但是有了她之后,谭千觅完全不用自己动手,索性连这“赖”也给省了。
嗡嗡嗡的热风在脑袋旁边响,吹得她昏昏欲睡。
昏沉间神思不受拘束,某个想法忽然浮现,她伸手,金属质地外壳裹着的主核飞过来,她捏住,外壳溢出蓝光,检测到是她后,在拇指和食指处的屏障消失,她的手指捏进去。
下一秒就成了白猫。
莫余霏:“……”
谭千觅从睡衣里钻出来,晃晃脑袋,惊奇发现现在需要吹干的地方只剩下头顶那一小片,顿时高兴起来,喵喵叫唤着拱了拱莫余霏的手。
莫余霏诡异地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真棒。”
这下子就快了很多,谭千觅晃荡着蓬松的毛发,在她身上钻来钻去,最后被人从肩膀上逮下来,囚于怀中,这才算老实。
莫余霏把她四爪朝天按在自己腿上,捏了捏她的尾巴。
“喵~”
捏捏爪子。
“喵~”
摸摸下巴。
“喵喵喵~”
她被逗笑,跟谭猫猫闹腾了半晌。
等到快九点时,谭千觅对着主核叫了两声,她用异能拿过来,帮谭千觅恢复成人形。
她也有打开外壳的权限,只是她自己给自己定了规矩,除非谭千觅出于犯懒使唤她,除此之外不可以用。
两人瘫在床上肩并肩,一言不发等到九点整。
这的确是她们定好的规矩,每天都必须有至少一个小时的交流时间,即盖上棉被纯聊天的时间。
对其他人可能不适用,但对她们俩可太有用了。
那些自细微处萌生的抽丝般的想法,那些除了自己之外无人可知的心与念,那些顿悟那些感叹那些喜悦与悲伤。
等等等等,都可以在段时间内钻出茧房,被对方、被世界洞察、知悉。
作者有话说:
——发生于新历三年,十二月十一日晚上
第99章 番外·噩梦
“那是烙印在灵魂中,一生也难以逾越的丑陋沟壑。
它勾起我的所有恶念、偏执和极端。
这是我的罪孽,是我永远也无法洗去的沉疴。
于是我将它牢牢压在水面之下,永不见天光。”
——谭千觅
大家好,我是谭千觅。
很抱歉,每次与我相见时总会有些不太好的东西。非我本意,但我们的世界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愧疚、意愿等无法更改既定的事实,所以我难辞其咎,抱歉。
如果你会因此不适,还请跳过我这些无聊、且与你本无关联的言论。
世界……我想以此起笔,却不知落笔该如何书写。
人类有进入世界的入口吗?世界上有逃回自己本身的出口吗?
我原以为是没有的。
人与人的心念并不相通,即便勉强能窥得几分归属感,也不过是残缺者的悲歌,顶多只是因为晚会有了来宾,于是错将夜里的灯光当作天光。
人类本身就是一种畸形发育的生物。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初中就学过的知识,也是大自然的真理。人类社会中看似遵循这个道理,但你却能随处发现漏洞,即便最后又追根溯源,以种种强自找来的缘由,将这些漏洞弥补了,说这道理分明也是适合人类的。
可我们身处其中,就更知道那缘由有多勉强。
若谈论出身,大自然中也有这原因,算不上什么出入。感情、情绪、想法,这才是根源。
为何人们会出于同情而施以援手,而同样的境况,却又会因为措辞不同而生出截然相反的念头,而后回以最恶劣的报复?
答案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无非人类将大脑进化得过于发达了,发达到足以构建起一个庞大的社会和文明。
我们生于文明,长于文明,所有的观念和反应,都被它所孕育。善恶、是非、对错,倘若不试图去挣出保护的茧,这些都会被规定好。可若彻底挣扎出来了,你又会发觉善非善、错非错,不能适应社会是一,陷入更深的泥沼是二。
于是最好的状态是,只冒出一个脑袋,学会自己思考,但不要完全独立思考,你会后悔的。
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左右张望,四处无人,空荡而寂寥。我学习怎么钻回去,而后把破洞补上,继续扮演一个从未破茧过的人类。
我的世界是纯白茧房外的漆黑,当我厌恶茧房内的一切时,我就会出去,然后把那个浑圆的白丝构成的世界推开。
若我感到孤独,便钻回茧房内部,那是属于人类的世界,繁华、热闹。
所以,世界本就没有什么出口和入口,它只是一个封闭的茧。一旦有了缺口,游离于两个世界,那是区区人类无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