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他看着虞知聆从被子中伸出来的手,她还有重伤在身,不能随意动弹。
墨烛将自己的衣裳穿好,半蹲在榻边,握住她的手,将侧脸贴在她的掌心。
虞知聆非常乐意摸摸墨团子的脸,他皮肤很好,摸起来手感不错。
“师尊。”墨烛蹭了蹭她的掌心,小声道:“不要拿我当个孩子了,我已经是个男人了。”
旁人怎样看他都无所谓,但她不能这样。
虞知聆弯起眼睛,颇为好脾气地哄自家闹情绪的小徒弟:“好好好,是师尊的错,原谅师尊吧好不好?”
她歪歪脑袋,一遍遍问他:“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乖乖,小墨烛,乖墨烛,好墨烛?”
墨烛对她气不过一刻钟,被她气出房,也还是惦记着她的肚子,找钟离家为她做好膳食。
他们之间何谈原谅不原谅,她只要笑一下,他就心甘情愿凑上来。
“好宝宝,乖宝宝,你原谅师尊吧,师尊错了错了错了嘛,好不好嘛?”
墨烛别过头笑出来,将她贴在侧脸的手拿下来握住,点点头:“好。”
虞知聆挪了挪身子凑近他,乌溜溜的眼睛专注看他。
“你原谅师尊啦?”
“嗯。”
“你不生气啦?”
“嗯。”
“你真的真的不生气啦?”
“真的真的不生气。”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生气啦?”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生气。”
虞知聆这才笑起来,侧过身子与他面对面,问他:“今天是我睡着不老实,把你拉到榻上的吗?”
墨烛神色一僵,目光灼灼看着她。
虞知聆道:“我没对你做其他的吧?”
墨烛席地坐在榻边,放轻声音回她:“没有,师尊没有对我做什么,是我累了在师尊的榻上睡了会儿,师尊生气了吗?”
虞知聆摇摇头:“没有呀,我不生气的。”
很
近的距离,在墨烛的眼里,她笑起来像朵小花,能让他所有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
墨烛眸色转深,她没有察觉,将脸颊往锦被中藏了一半,小声叮嘱他道:“我先睡啦,你等我睡着就走吧,今夜早些休息。”
“嗯,好。”墨烛应下,替她拉了拉被角,“师尊睡吧,我守着您。”
小徒弟不生气了,虞知聆这才放心闭上眼,酝酿睡意。
墨烛长睫微垂,思绪如今很乱,脖颈和锁骨上的咬痕隐隐作疼,以他的自愈能力,轻易便能让其愈合,但就是……
不想。
所以未曾动灵力疗伤,隐秘的疼也让他清醒到难以入睡。
这是她留下的牙印——
“墨烛!”
思绪忽然被耳畔跳跃的声音打断。
他回过神看去,瞧见虞知聆又将脑袋从锦被中探了出来,柳眉紧紧皱起,好像想起了很严重的事情,让他也立刻严肃起来。
“师尊,怎么了?”
虞知聆忽然道:“大事!”
墨烛蹙眉:“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吗?”
虞知聆认真道:“你今天吃药了吗!”
墨烛:“……”
虞知聆一脸懊恼:“是我的错,你今天忙着照顾我,一定没来得及吃药吧,快吃啊,这药不能间断的,早治疗早痊愈。”
墨烛:“……”
墨烛:“好,这就吃。”
虞知聆亲眼看到他吃了药,提起的心总算落下,试探性询问病情:“那你吃了两天药,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呀?”
墨烛:“……好多了。”
虞知聆心满意足缩回锦被中,笑眯眯道:“那好,接着吃,晚安。”
他不懂她的晚安是什么意思,但看她闭上了眼,应当是祝他晚好的意思。
墨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无声笑起来,听到她均匀规律的呼吸,他将脸颊凑近她,小声又郑重地回她:“晚安。”
晚安,师尊。
被她这么一打岔,他是彻底没心思乱想其他的了,往日洁癖异常,此刻却能席地坐在榻边,守着她入眠。
外面夏雨淅淅沥沥,虽是深夜,但屋内烛光通明,自打知晓虞知聆怕黑之后,他便将她的寝殿内放满了明烛,可以燃上一整晚。
只要有光,她就永远也不会害怕。
***
燕山青一早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路上遇到钟离浔,他瞧见几人收拾好了包裹,诧异询问:“燕掌门,你们要回颖山宗吗?”
燕山青沉声应道:“嗯。”
钟离浔茫然问:“我兄长知晓吗?”
“嗯。”燕山青态度不冷不淡。
钟离浔也不生气,朝几人拱手行礼:“那祝几位一路顺风,平安回去。”
他们走得这般早,可苦了虞知聆,一大早便被墨烛喊醒。
她还没睡醒,迷迷瞪瞪问他:“怎么了吗?”
墨烛俯身单膝跪在榻边,拨开她鬓边睡得凌乱的发,将虞知聆从被中抱出来。
“掌门和师伯们传信,我们启程回颖山宗,我已帮师尊收拾好东西了,师尊换上衣服,我们便离开。”
虞知聆被他抱在怀里,侧脸贴在他的胸口,晕晕乎乎蹭了蹭他的胸膛,声音带了几分沙哑:“我还没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