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像是死士这等身份特殊的人,是必然不可能在府衙里留下文书或者是户籍的。
  否则的话,轻易能够让人查到了此人的身份户籍,还如何能够称之为死士?
  可这些事情,不光是魏家,整个大梁朝堂上所有豢养死士之人,都是这么做的。
  若都要拿来向他问罪,他还活不活了?
  “强词夺理!”刑部尚书怒骂道:“你随便找了个人来顶罪,便想要将这等脏水泼到已经死了的人的身上,梁大人,你就是这么掌管大理寺的吗?”
  梁皓冷笑,他等的就是他这番话。
  他自袖中翻出来了一枚令牌。
  那令牌一出,整个朝上都安静了。
  “如何,此物可能证明对方的身份?”
  看清楚那令牌的模样后,刑部尚书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魏昌宏的方向。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不是他所能够解决的了。
  这东西……乃是京畿营的将士令牌!
  谁都知道,京畿营归属于魏家一派,而重要的京畿营将士,几乎都是魏家的人。
  梁皓掏出这东西来,不光只是能够证实那死士的身份,甚至……可以将整件事情,与京畿营挂钩。
  方运神色难看至极。
  京畿营的令牌,都是朝中特制的,其上有着特殊的徽记,且还用了内廷中独有的材料。
  这东西外边造不出来,也做不得假。
  大梁朝堂之上,俱都是准许臣子不必下跪的。
  但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方运想要洗清嫌疑,便不得不跪。
  方运沉声道:“启禀圣上,京畿营中,确实有将士曾丢失了一枚令牌,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但京畿营中的将士,与魏家无关,更不可能成为魏家的死士!请皇上明察。”
  可无论如何,令牌丢失还没有上报,这就是方运失职所在。
  此事他辩无可辩,只能认错。
  军中令牌涉及到了行军的方方面面,唯有级别较高的将士,才能配备了令牌,而令牌在重要情况下,所代表的就是军令。
  遗失军令,按律令来说,是得要严惩的。
  京畿营不比朝中,整个军营里的将领几乎都是魏家的人,徐京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仍旧夺得了军令。
  那在今日这件事情上,他便已经占据了绝对的先机。
  施元夕轻抬眸,就能看到魏昌宏那种阴沉难看的面孔。
  京畿营内,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导致魏家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不说,还遗失了这么重要的军令?
  “京畿营内的将士,令牌日日不得离身。”魏昌宏抬眼,看向了方运:“若想要知道是谁遗失了令牌,直接查探便可。”
  “无论如何,遗失令牌乃是重罪,今日梁大人若查出了此人,大可禀明圣上,将其直接处死。”
  朝上倏地安静了下来。
  许多官员均是忍耐不住,看向了那魏昌宏。
  他那双眼眸,如同荒漠上的野狼一样,残暴冷血,不带半点的人性。
  对旁人是如此,对自己人也是一样。
  很明显,魏昌宏并不打算帮着底下犯错的人,来揽下这么重的罪责。
  在他的手底下,犯下这般低级失误的人,便要为了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
  丢失了令牌的人,今日就算是方运身边的亲信,他也照样会杀。
  谁让对方如此愚钝,身为军中将领,却连一块令牌都护不住?
  朝中官员,不论是不是魏家一派的,在此刻都深觉窒息。
  方运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几次想要开口求情,却都被魏昌宏的目光劝退。
  别忘了他们是依靠着谁走到了今日的。
  方运静了静,最后只能闭上了双目。
  这便是默认了魏昌宏的话。
  “只是梁大人需得要记住了。”魏昌宏那双阴狠的眸,转向了梁皓:“东西是京畿营的将士丢了,和我儿并无关系。”
  “京畿营是圣上的京畿营,而不是魏家的私兵。”魏昌宏冲着上首的小皇帝轻拱手道:“魏家之人,绝不敢有半点不臣之心。”
  施元夕轻抬眸,面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这话谁都能说得,偏就他魏昌宏这么说,只会让人觉得万分恶心。
  魏昌宏的气势逼人,令得这朝中的气氛,一度接近冷凝。
  而就在此时,从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便一直都没有出声的徐京何,缓步出列。
  他在魏昌宏那迫人的视线中,缓声道:“启禀皇上,京畿营令牌虽是从那死士的身上搜出来的,却并非是他的东西。”
  徐京何抬头,那双幽沉却没什么情绪的眼眸,直直地与魏昌宏对视:“此物,乃是魏青行所有。”
  “魏青行没死之前,也只是文臣,按理而言,他手中不该持有此物。”
  徐京何说到了此处,微妙地停顿了片刻,随后抬眸扫了那方运一眼:“但他不光持有令牌,且还以京畿营之名,行卖官鬻爵之事。”
  在场的官员闻言,皆是变了脸色。
  更有王瑞平等人反应过来,知晓了他这番话背后所代表的深意后,当下打了一个寒颤。
  这魏家,哪里只是一个卖官鬻爵那么简单!
  这么看来,魏青行此前不光是将那些投靠了魏家的人,弄到了国子监中,且还在往京畿营中安插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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