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萧灼:“……”
  这个天……好像聊死了?
  “文相不妨就这么僵持着,不是说忙吗?不是有无数大事小事要处理吗?怎么现在倒是……”红鸾阁阁主点到为止,最终萧灼妥协道:“行吧,下一局也未尝不可。不过……本相有个不情之请。”
  “文相请讲。”红鸾阁阁主伸手示意萧灼讲下去。
  萧灼上下打量着红鸾阁阁主,猜测他叫自己来下棋究竟有什么目的,还是醉翁之意根本不在于酒而是在于人,可在于的是何人?
  这些都不得而知,目前只知道自己处于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就会坠落地狱,粉身碎骨,越是这等境地,萧灼就越是气定神闲:“光下棋有什么意思,本相想要个彩头。”
  “什么彩头?”早就猜到萧灼不会乖乖任由自己摆布,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条件,红鸾阁阁主也没有很惊讶,打定了萧灼不可能赢的念头,答应萧灼的不情之请也无妨。
  能讨个好彩头也算行善积德了,与接下来要做的事相比,这都算不得退让。
  “阁主知道本相的身份,本相却不知阁主是何人,这未免有些不公平吧?”萧灼闭上眼问。
  他动了动面具,总觉得自己这副面具是透明的,对方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到自己的这张脸,也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但自己对对方却是一无所知,这属实太过悬殊。
  红鸾阁阁主丝毫没有畏缩之意,迎难而上道:“文相若是赢了,我定然一字不落的告知一切。”
  第17章
  传言中红鸾阁阁主一诺千金,既然他都答应了,那萧灼也鼓掌道:“好!”
  伴随着萧灼的话音落下,红鸾阁阁主一跃而起,拉下彩带,一个巨大的彩绣棋盘就出现在萧灼眼前:棋子为针,落子为线,绣出河山。
  这是……旷古棋局?
  “玉绣局?”萧灼惊叹的目光停留在玉绣局上,刚才彩带落下的那一刻,就像是落下了令他心惊胆战的帷幕,“这可是旷古棋局,至今无人可破。”
  阁主也太玩得起了吧?为了不暴露身份,竟然出了旷世棋局,自大周开国而来就有的玉绣局。
  据说开国皇帝因堪破玉绣局的一角而得了天下建立大周朝,如今玉绣局现世,势必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这红鸾阁阁主到底想干什么?
  一直盯着玉绣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玉绣局再度由红鸾阁现世,就证明红鸾阁阁主要么是世外高人,要么就是居心叵测的朝臣。
  会是谁呢?
  “文相若是能协助我破此局,就算文相赢了,我立马摘下面具,卸掉易容,毫无保留的直面文相。”红鸾阁阁主毫不客气的说。
  废话!
  “阁主可太看得起本相了。”萧灼苦笑着说:“且不说玉绣局至今无人可破,就算是当今世上,本相的棋艺也未必能够名列前茅。”
  “文相过谦了,在我看来,棋如人生,萧大人既然能做到大周的文相,那棋艺定然也是冠绝天下的。”红鸾阁阁主夸赞道。
  只是萧灼并未听出夸赞之意,更像是讥讽。
  萧灼:“……”
  真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棋艺不精。
  而且,本相又不会刺绣,这棋怎么下嘛?
  红鸾阁阁主穿针引线一气呵成,玉绣局上显现出一首诗:波光顷摇碎月朗,消点朱砂弄梅香。夏日秋高冬悄漾,凋零相逢新春忙。淅沥潇洒雷雨凉,惊悸花开动明沧。此生辗转眠舟桨,不过闲人散离殇。
  “这便是……经久未见的流动山水图?”看着千变万化的流动山水图,萧灼只觉得两只眼睛不够用了,欣赏着惊叹不绝。
  看着玉绣局上的那一首诗,萧灼不由得念出了声,试图从这首诗中找到破解之法,又或是找到生机一角,只可惜,这种机会寥寥无几。
  面具下,红鸾阁阁主一脸看戏的模样,“文相有几成的把握破局?”
  “一成都没有。”萧灼摇了摇头,双手不断变换着,指尖勾勒出流动山水图的规律:“现在还是毫无头绪,不知从何处下手。”
  “文相不妨试一试。”红鸾阁阁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叉着腰道:“大不了旷古棋局毁在文相手里。”
  萧灼:“……”
  那本相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即使有成为千古罪人的风险,萧灼还是想尽力一试。
  印象中,流动山水图早就已经失传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红鸾阁中。
  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里,红鸾阁阁主早就躲向一旁。
  卸下易容的苏煦悠哉悠哉的逛着京城,享受着秋韵节的繁盛:“流动山水图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可同样,它也没有那么复杂,不过……本相就不奉陪了。”今晚,你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正在集思的萧灼凝视着流动山水图,水如秀,川似锦,从每个角度看上去,都是不同的存在。
  一时间,萧灼竟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他以身入景,试图破阵,恍惚交错的寒风冲撞着在名山大川面前弱小的身躯,仿佛随便一刮风,萧灼就会被吹跑。
  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金针,一针又一针的刺入流动山水图。
  每一个针脚都像一道穴位,令萧灼感到奇怪的是,为何刺入的针脚自己身上会感到疼痛,就好像金针刺穴那样。
  还没到一炷香的功夫,萧灼已经满身是血,只是他并没有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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