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偶尔碰到，听到他们说，他们是从灾区来的，而且听说他们那里离风雀镇很近。”墨同诡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了出来。
  “风雀镇！”杨正奎念着这个名字，在风雀镇赈灾的那一个月，是他永远也不愿意回想的噩梦。医者仁心，可他却救不了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甚至不少一起救灾的人都搭了进去。最后，他知道再僵持下去，瘟疫将会蔓延开，周边的镇子和整个军队都会有危险。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到现在他都忘不掉。他只能尽力救一些感染没有那么深的，只是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病人连同镇子，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当年，我随着军队一起去了风雀镇。只是哪里的疫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最开始的征兆就是咳嗽，然后就是手上长疙瘩，再则就是长脓包，等到身上的脓包破掉之后，就会全身溃烂痛苦而亡。”
  “那些身上已经开始长疙瘩的病人，无论用什么办法救不了。我刚刚看了那个女娃娃，身上并没有长疙瘩，就算感染了瘟疫也有救。只是，如果风雀镇的瘟疫再次爆发，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只是几句简单的描述，墨同诡就能够感觉到他语气深深的无力和悲痛。
  “那场瘟疫过后，风雀镇还有人活着吗？”墨同诡问道。
  “当年有一些人感染情况较轻，跟着军队一起回了皇城，只不过还是有一些人没有熬住死在了路上。老夫记得当年有一对姐妹活着到了皇城，好像混在了城外的乞丐堆里面。其余的老夫就不知道情况了。”杨正奎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忆什么。
  “风雀镇里的瘟疫当年一直没有查到源头，只不过老夫从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嘴里，猜到了一些东西。镇子里有一口枯井，深不见底，有人好奇进入了那口枯井里面，就再也没有出来，后来瘟疫就开始了。老夫想那口枯井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传染源，只不过当年镇子里面的瘟疫太过严重，老夫也没敢进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守府待鬼
  无论何时，只要想起奉旨去救治风雀镇瘟疫的那段经历。那些不得解脱的病人，那些为了大局不得不葬身火海的人，那些痛苦的哀嚎声，杨正奎都会觉得那就是真正的人间地狱，是身为医者却无法救治病人的悲哀。
  终究是人力胜不了天啊！
  墨同诡低头仔细的包扎着墨雷云的手，道：“杨师父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听那家人说，风雀镇如今是一座空城了。这俗话说的，大水过后，必有大疫，这瘟疫也不一定就是从风雀镇传出来的。”
  “老夫会继续观察那女娃娃的症状。”杨正奎道：“希望不是风雀镇的那一场瘟疫，如果真的是。这一家人从老家到皇城的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感染多少人，那将真的会是天下的一场浩劫啊！”
  一旁看诊的杨方，刚刚看完了最后的一位病人，抬头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墨同诡两人，问道：“师弟，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有多久，我见你在忙，就没有打扰。”墨同诡费了不少劲才包扎好墨雷云两个手，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墨雷云举着两个被包成大粽子的手，被包得结结实实的，想动一下都不可能，伸到墨同诡面前，控诉道：“哥哥，你包得太紧了，我的手都动不了，我以后怎么拿糖葫芦？怎么吃饭啊？”
  “现在知道没手了，那你刚刚还空手接白刃。”墨同诡白了他一眼，道：“放心啦！哥哥再怎么样也不会亏待你那张嘴。”
  “墨雷云的手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杨方看着墨雷云那双被包得格外显目的手，问道。
  墨同诡实在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谈论阿云的手是怎么伤得，虽然阿云打起架来是真的虎。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阿云被几个凡人伤成这样，也是自己太大意了。
  “不谈不谈。”墨同诡叹气道。
  一旁的杨正奎开口道：“只要是一直咳嗽个不停的患者，我们医馆从今天开始免费接待。老夫这段时间也要一直待在医馆里。正儿，快些去准备吧。”
  “师父，您怎么又突然开始要免费义诊？”杨方不赞同道：“况且师父您年纪这么大了，这么一直看诊下去身体也吃不消啊！您想要做善事，交给徒弟我们就可以了。”
  说完，杨方将目光看向墨同诡，显然是要让墨同诡留在医馆里面帮忙。
  墨同诡顿感不妙，他又不会看诊，留在医馆里面当免费苦力，想想就不是一个好活。更加何况他还有事情，当即便道：“杨师父，我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说完，就带着墨雷云脚底开熘，拿着伤药直接离开了。
  杨方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埋怨道：“墨师弟也真是的，离开了这么久也不想着回来看看师父，一回来就是他那个宝贝弟弟出来问题。现在明知道师父，您要义诊，也不说留下来帮帮忙。”
  杨正奎摇摇头道：“他们不留下来也好，墨同诡于医术上也只不过是一个半吊子，看一些小毛病还行。只是这次，我怀疑刚刚那个女娃娃得了瘟疫，恐怕一路上传染了不少人。”
  “瘟疫？”杨方震惊，只不过跟随杨正奎行医这么多年，他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并没有退缩，道：“从哪里来的？弟子这些日子并没有听说城中谁家感染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