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保命呢?打的全是要血不要命的地方,但凡碰上个有身手的,都容易小命呜呼,有人跟着他就是把命给了他,这小子竟然这么胡来。
孔修只见那护卫扔了剑,官家就面露不悦转身走了人,立马上前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那护卫还是不可思议向旁边的几人问道,“你们看清了吗?”
“看清了,你把剑都扔了,人家好歹是个官儿,能不生气吗?”
“问酒三千,红尘过半……”又有一护卫晃着脑袋出声。
常晚风路过他跟前问,“这又干嘛呢?”
那护卫抱拳恭敬道:“回大人!我要将咱这一路是如何过五关斩六将,途中见闻全部记录成书!等我百年之后,留在我家中祠堂,压在族谱之下!”
常晚风皱着眉……
皱着眉……
罢了,总会过去的!
十日,很快的。
这几人心怀不安的牵马跟着常晚风,其中一人解释道,“大人莫生气,咱这就是切磋切磋!”
常晚风气归气,也只是生江忱的气,况且他也不是摆脸色殃及他人的性子,面上缓和了一些带着笑说道,“承让了!”
见常晚风没记挂在心上,几人便放松了些,一行人牵着马刚走没几步,常晚风还是不死心的问,“江忱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对啊大人,这可都是江公子师承祖传下来的功法!”孔修答道。
常晚风“啧”了一声便翻身上马。
真是可以啊江忱!!
第8章 好绿
孔修一行人随着常晚风一路前行,本以为这京城的官谱大得很,就算是个好说话的,也是屈尊降贵下来长见识的,那吃穿住行必然有所讲究。
却没想到常晚风一道上带着他们不眨眼的往前跑,马什么时候累,人什么时候停。
住了客栈也不许他们饮酒,平常吃饭草草吃上几口就催着人赶路,几天下来他们都被折腾的有点扛不住。
“走啊?”常晚风路过正在大树下歇息的孔修,踢了他一脚,“再不快点,十日赶不回来了!”
“大人,大人诶,非要十日是为何,十一日就不行?”孔修不情不愿的起身,是真累极了,夜里三个时辰都没睡够。
“不行!”常晚风又折回来看着他,“我吹牛吹大发了,谁知道遇上你们了?”
常晚风是真想给江忱好好立下规矩,手下的人调教的就剩下忠心不二了,一路上没个轻重缓急。
再晚临城又要饿死一批人,但细想想,这其实也怪不上北安王府不知情,因为人人都当义仓给灾区拨了粮。
临城知府齐天川曾托人几番上奏指控张自成目无王法,这才导致多地水灾时唯有临城无义仓对其开放,就连水利防汛相关的大大小小监管官员都被不动声色的撤了下来。
张自成有一谋士名邵元英,另谋礼部国子监柳少卿左右手同时把持朝政,上至君王废立,下至官员提拔,都早在先帝驾崩之时牢牢握在了张自成之手。齐天川的几番上奏可称得上是以卵击石,常晚风虽不认可此做法,但却不得不钦佩。
这多年的权势争斗中,皇帝势力早已被架得空空,有德无权最是无奈,唯剩皇室血脉撑着正统一名,可是非对错,终究全在小人方寸之间。
先帝驾崩后太傅欲辞官被驳,后言京城乃牢笼,困身困心,怪只怪天不仁,子失道。所以前几日闻昭不痛不痒的一句“皇帝是何人”恰巧打在了常晚风的七寸上。
天子帝师,先皇遗孤,配上个常晚风以身入局的身份,怎么看都是容易造反的搭配。
常晚风做事随心而动,看事凭心而论,但心意间总有会有变数,或许闻昭是太傅给他的约束。
一约束顾全大局,二约束不可破釜沉舟。三则是把常晚风斩断的后路拼起来,太傅在为闻昭谋生,也是为常晚风谋生。
这是赶路这几天常晚风想通的唯一结论。
越是靠近临城,越能看到纷纷挂着包袱结队出城的难民,衣不遮体的孩子,瘦如枯枝的老人,常晚风把他们一帮人路上带的大衣和干粮分了下去。
层层包庇下,灾情实况朝中很难得知,赵秉文以为捡了块肥肉把儿子推出去想在御前讨个功,实际城中百姓早已民不聊生,城外匪盗为了活着更是变本加厉。
常晚风不奔着剿匪原因有二,其一确确实实是因为打个没完没了,他如今一个文官没有立场做这事。
其二匪盗也是百姓,食不果腹的日子过得久了,人人都得为着活而做打算。这地儿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与那帮土匪结了怨,恐怕临城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这不过是张自成的下马威,下马威都算不上,多得是人想去拍个马屁讨个好,这事儿甚至轮不上张自成亲自下令,就能左右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存亡。
常晚风与孔修一行人连夜奔波,终于在第四日到达了燕回山地界。
与此同时,闻昭终于应了常晚风的话,开始乖乖出门吃饭,没有给刘妈妈脸色。
不过闲下来的时候仍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抄经书,这是他长在闻府多年间为数不多能做的事。
韩立言送来帖子的时候刘妈妈顺带着给收下了,交到闻昭手中时,他还有片刻恍惚。
帖子中写道:常大人手握北安王府精锐性命,临行前特地交代止戈弃矛,前些日未饮之酒,望闻公子赏脸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