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世子,”白檀从后面扑过来,抱着韩枭手臂,“别!您消消气.....”
  白檀转头朝季清欢说话,语气无奈。
  “我家世子怎么可能去折腾无辜百姓,他吓唬你的,季少主你说句软话就行了。”
  说软话?说什么软话。
  季清欢不知道。
  他从昨夜来到韩枭面前就没站起来过,还要怎么服软?
  掐吧,无所谓。
  死就死!
  季清欢双手都没抬起来,只平放在身侧,整个人直溜溜的僵躺着,脸庞很快就憋到发紫。
  最后连嘴都张开了吐出湿红舌尖,也没再给韩枭半点反应。
  他还皱着眉紧闭眼睛,不想看正在施暴的人。
  韩枭气的手抖,这死玩意儿倔的跟驴一样!
  真就宁死都不反抗?
  “哈。”终于在某个瞬间他被白檀掰开手指。
  韩枭收腿滚坐到旁边床榻,也有些脱力了:“...你个该死的蠢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还真拿这个死不还手的人没办法。
  “咳咳咳——”
  季清欢翻转身子,背冲着身后人蜷缩起来,双手捂着脖颈咳嗽不停,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周围还有韩枭身上甜苦甜苦的白梨木香,心说又活过来一回。
  他俩斗得莫名其妙模糊不清,却次次都是关乎生死的狠劲儿,给旁边小侍卫看的干着急,想劝架都没法儿劝。
  根本不知道从何劝起。
  若说世子气恼季少主不求饶。
  可季少主已经很听话也很少呛声,早就求过饶了啊。
  若说季少主不服辱骂想要反抗。
  怎么只是硬挺挺躺着,都不还手?
  侍卫白檀暂时看不懂他俩的行为,只能拽开这个扶那个。
  韩枭气喘着怒视那边咳嗽的人,连连点头。
  “好,好,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我们走着瞧!”
  “......”
  我就不还手你弄死我啊。
  季清欢咳嗽逐渐平息,刻意虚弱的说:“不敢不敢,世子饶命。”
  “......”韩枭气的险些哽过去。
  季清欢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扒拉,手腕也跟着一疼!
  心说这傻逼还想折腾?
  大早上饭都没吃,不累么。
  “起来,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侍卫,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韩枭起身,攥着少年手腕把人拽起来。
  “白檀,去传早膳!”
  “...是。”白檀叹气转身。
  瞧着世子应该不会再动手了吧。
  季少主真是可怜,都如此求饶了还被这样欺负,唉。
  “......”
  季清欢面前被丢来一双靴子,以及纯黑色的侍卫棉袍。
  他想问——
  自己就这样变成侍卫了,家里人知道吗?
  还想问什么时候韩枭能玩够了放他走。
  他得去找父亲和阿姐,还要帮忙安置百姓,真的没空跟韩枭纠缠太久。
  但看那边韩枭抱着手臂坐在椅子里,愈发阴鸷的眉眼一直盯着他看,像是随时都要扑过来咬死他。
  ....季清欢就没有开口。
  他沉默的垂眼穿好靴子和衣裳,想着找机会再打听打听外面的情况。
  不太相信那个侍卫说的话,毕竟不是自己人。
  *
  膳厅里。
  乌木雕花屏风前垂坠着几幅山水画,清淡雅致,角落里还摆放有三五瓶新鲜红梅枝,能看出品味还可以。
  韩枭进门就扯开狐毛斗篷系带,习惯性往后一丢!
  跟在他身后的季清欢平眼瞧着,也习惯性的没伸手去接。
  “?”韩枭的靴子被落地斗篷砸到,他转头又要动气,“有没有点眼色,你愣什么呢?”
  季清欢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他弯腰把斗篷捡起来,递给韩枭:“给。”
  “你是来伺候我的不懂得接到手里,仔细挂起来?”
  韩枭也不算挑刺,哪家仆从这点事不会干。
  “......”
  季清欢拎着斗篷在周围看,很快找到一只木架子。
  他走过去认真且严谨的把斗篷挂好,毛儿都捋顺,这才要转身。
  可身侧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把斗篷薅下来,直接丢他头上!
  还带着体温和浓重白梨木香味的衣裳,盖了季清欢半个身子,斗篷下的清冽眉眼僵了僵。
  一身甜腻香味儿,果然是个人妖。
  他皱眉把毛绒绒的斗篷收拢到臂间,抬眼看韩枭。
  这傻逼到底想干什么?
  挂是他说的,挂好了又扯下来丢他脸上。
  到底挂不挂。
  “都掉地上了你看不见,还不去洗。”
  韩枭说完转身朝饭桌走去,唇角勾起一抹笑。
  想必季清欢在家也没浆洗过衣裳,更何况是这种厚重的狐毛斗篷,小厮都得两个人抬着洗,最重要的是......
  该翻脸了吧,该怒气冲冲跟他干一架。
  那他才有作贱人的快感。
  可是韩枭坐进里间等了半晌,表情逐渐阴沉下去。
  该死的,又没动静了!
  “白檀!”
  “在。”白檀从门口走进来。
  一桌子美味佳肴韩枭没半点胃口,恶狠狠的问:“人呢?”
  “...您不是叫他洗斗篷吗,在后院呢。”白檀说。
  韩枭起身就往后院去,脚步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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