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季铭感觉沈煜子也在握他的手，在被护士强行分开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时，戴在沈煜子小拇指的尾戒也随之滑落在季铭的掌心之中……
  急救室的房门被紧紧关闭，季铭握紧了尾戒，掌心肉都被生生掐破。
  再也承受不住神经的压迫，缓缓蹲下身单膝跪地，攥着尾戒的手搭在膝盖处，头磕在手背上抽泣着……
  —
  “止血钳…”
  “主任，患者出现了pea”
  “除颤仪准备……”
  “一下，再来……”
  “再来……”
  “再来…………”
  “再来最后一次……”
  除颤仪一次又一次对准心脏处，而心电图却呈现出下降式…直至成为一条直线……
  手术室众人面面相觑…白布盖在面容苍白的脸上，纷纷为没有挽救一条生命而感到惋惜。
  “去通知她的家属吧…”
  ……
  ……
  季铭双眼无神坐在急救室的门口的凳子处，仿佛丢了魂一般，而急救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而村田智捏他肩膀都没有反应。
  村田智只是发抖地递给了季铭一张死亡证明，并哽咽隐忍开口：“…she’s dead ……”
  季铭睁大双眼看着一张只有写满日文的纸张，在看到吉子照片印在上面时，他手脚发麻直冲头顶。
  胃里猛地生性绞痛，他猛地捂着嘴跑到垃圾桶处狂吐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一拳又一拳砸向墙壁，仿佛不知道痛觉一般，骨节处已经砸出血也没有停下。
  明明走的时候，吉子说她不去了，她做好樱花饼等他们回来，她站在樱花树下，是那么慈祥，是那么的温柔，结果却是阴阳两隔。
  沈煜子现在还在急救中，季铭愤恨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为什么出事的不是他自己。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季铭哀嚎道。
  他看着手中的尾戒，像孩子般一样相信有神明，颤抖着说：“爸…妈…请你们保佑煜子没事，我已经承受不住了……”
  村田智仰头，满眶热泪，泪水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等他们赶到的吉子已经快要不行了…
  嘴里念叨还是煜子…
  而村田智在接到李子航电话的时候刚从医生嘴里接受到吉子去世的消息，得知沈煜子也受伤的时候，来不及悲伤就马不停蹄赶到这里。
  无法想象如果沈煜子知道吉子的离世会不会疯掉。
  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白发老者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季铭连忙跑到面前，他不敢听，他还没有做好心准备。
  在看到白发老者露出笑容，点点头拍了拍季铭，季铭才真正地松了口气。
  “他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能刺激他，其他情况要等他醒了再观察。”白发老者揉着被汗滴满的眼睛。
  沈煜子被推出来的时候还戴着吸氧面罩，唇色发白，整张脸看起来一点血丝也没有。
  沈煜子被安排了独立高端的病房处，里面设备齐全，可以让沈煜子安心休养。
  季铭捂着眼睛，他紧紧捏着吉子的死亡证明，他知道吉子对于沈煜子的重要性，该怎么开口……
  根本就说不出口，他只觉得心脏绞痛，这种痛苦季铭已经经历过一遍，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季铭握住沈煜子的手撑在自己的额头处双眼猩红。
  “煜子…我们一起去死吧…”
  第56章 只有彼此
  季铭一夜未眠，他一直在思考沈煜子醒了之后，该怎么开口去说吉子的事情。
  季铭用棉签蘸了盐水，在沈煜子干裂的嘴唇擦拭着。
  沈煜子的唇角微微动了一下，季铭看到沈煜子皱起的眉头，连忙凑近沈煜子喊着：“煜子。”
  沈煜子掀开沉重的眼皮，张张合合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室内的强光。
  “宝…贝。”沈煜子看着慌张的季铭，伸手摸了季铭的头叩在自己胸膛上说：“你没事吧？”
  季铭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泪水滴落在沈煜子的病号服上，他绷着颤抖的唇线摇摇头：“…我没事…”
  沈煜子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季铭乌黑柔软的头发，嘴里一直说没事就好。
  沈煜子感觉到自己头很痛，伸手摸了额头周围缠绕一圈的绷带，疼得他‘嘶’了一声。
  季铭按了病床前的按钮，白发老者和护士也是连忙进到房间。
  检查了沈煜子的各种情况，没有大碍，为他挂起了消炎水，只要不受到刺激就行，多去休息几天就好。
  季铭双手交叉撑着自己的手，他现在实在无法对虚弱的沈煜子说出真相，可是……
  沈煜子吃着香蕉，看着眼底乌青的季铭，心疼开口说：“宝贝，你是不是从昨天就没睡觉？”
  季铭满脑子都是怎么开口，一直都在走神，根本没听见沈煜子在跟他说话。
  沈煜子凑近了季铭，轻吻了下他的脸颊：“发什么呆呢？”
  季铭抬眸，看着沈煜子干净的笑容，他实在不忍心，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
  沈煜子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没有？”
  季铭心虚地点点头：“真的。”
  “好吧，我们一晚上没回去，吉子该担心了，我的手机呢，宝贝，我要给她打个电话。”
  “…煜子…”季铭还是想先撕开一个口子，沈煜子知道也是早晚的事，想先让他有个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