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伊葭一把拉住她的手,语气焦急:“出事了!”
  斯湫担忧道:“姑娘,天已晚了,有什么事,还是等雨停之后再说吧。”
  伊葭表情紧张地看着愫愫,仿佛看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神情不似作假,愫愫思量片刻,伸手接过阿浮递来的伞。
  “无妨,你与阿浮看好门,我去去便回。”
  两人登上马车,半路上,伊葭将发生的事说与愫愫听。
  原来自从上次别后,伊葭为了这些离家的女子能够有口饭吃,便在一家衣铺里为她们寻了些缝缝补补的差事。
  女子为妇之前都免不了习女红,衣铺的活计于她们而言熟门熟路,除却衣食所需,还能余下不少钱,因此去衣铺里做工的女子越来越多。伊葭找的那间人数有余,其余的人便去了更远的一家铺子做工。
  那铺子她只听人说起,从未亲自去过。因为路途遥远,她便劝这三位女子找些近处的活计,她们却以价高为由推脱了。
  她今日得空便顺道去探望,却发觉那间铺子早早就关了门,问起周围铺子的店家,却都说那铺子从未开过张,他们也从未见过有女子出入。
  “可有报官?”
  伊葭朝她颓丧地摇了摇头。
  “她们大多都是从家中出逃,若是报了官,夫家定会知晓。”她们逃出囹圄已十分不易,如今已能自食其力,要是夫家知晓了行踪,肯定会将她们抓回去。
  “人命关天,你我二人势单力薄,偌大的朗州城,要找到几位女子无疑大海捞针。”愫愫思索片刻,决定让阿浮去一趟官府。
  半刻后,马车停在那间女子消失了的城南衣铺前。
  果然如伊葭所言,衣铺两扇大门紧闭,门上挂着几把铜锁。愫愫侧耳靠近门缝,正欲听一听屋内动静,雨却哗啦一声下大了。
  雷雨交加,积水顺着瓦片倾泻而下,周遭喧豗嘈杂。
  伊葭也学着愫愫凑过去听,末了失望地移开脑袋。
  “方才我敲过门,里面应当没有人。”
  她还扒开门缝朝里头瞧过,院子里的杂草丛生,青苔覆阶,并未看到有人的踪迹。
  “两位姑娘,你们这是?”
  两人转过头,看见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子,他看上去年岁不大,但声线嘶哑粗硬,像是车毂擦过墙面的声音。
  伊葭吓了一跳,正欲开口问他这铺子的事,愫愫先一步牵住了她的胳膊。
  “这位大哥,您可知这铺子为何关着?”
  他微微抬起头,打量了下两人,“你们……来这里作何?”
  “我们要找……”
  还未等她说完,愫愫立刻打断她了她的话。
  “我们要盘铺子。”她指着身后的牌匾,说道:“我们看着城南这间铺子地段不错,便来问问掌柜的可有出售的意向。”
  “我劝姑娘您还是换一件铺子吧,这地方地段虽好,但时常闹鬼。从前在此处的铺子,开张不到半年便换了别处。”
  “那您可知,这铺子如今的掌柜在何处?”
  “在下只是个酿酒的,每日恰巧经过罢了,姑娘若是问我买酒的铺子掌柜,在下还能说几个出来,至于其他的,在下就一概不知了……”
  愫愫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行了一礼。
  “多谢。”
  “无妨。”他压了压斗笠,拖着酒车往前走去。
  酒香缭绕不去。
  伊葭深深吸了一口。
  “酒香如此醇厚,不愧是上好的不须归。”
  她侧脸看向愫愫:“赵姑娘,如今我们应当去哪?”
  雾气弥漫,庭院间水汽缭绕,显得愈发深不可测。
  愫愫忽然一笑。
  “你不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么?”
  眼熟得让人不得不怀疑是有人刻意为之。
  有意思。
  愫愫撑开伞,将伊葭拢在身前。
  她知道应当去哪儿找人了。
  一阵冷风悄然吹过,满巷酒香愈发浓郁。
  门缝间,忽然露出一双深黑的眼睛。
  ·
  两人停在那座宅邸前。
  白幡一面做鬼灯,摇铃两只招离魂。
  阴风阵阵,刮得两人裙裾翻飞。
  伊葭依偎在她身后,上下牙齿不停打着哆嗦:“赵,赵姑娘……我们还,还是回去吧。”
  这地方她青天白日都不敢踏进一步,到了晚上便是借她一万个胆子都不敢进去哇!
  “放心吧,里面没鬼。”
  两辈子她就只见过她自己这一个。
  “万,万一呢……”伊葭哭丧着脸,扯扯愫愫的衣袖,“赵姑娘,我,我害怕。”
  小姑娘个子娇小,乖乖贴在她胸前,全心信赖的模样乖巧得惹人爱怜,像是一只渴望主人抚摸的小狐狸。
  愫愫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按捺片刻,伸手摸了摸。
  “不怕。”
  小姑娘愣了,结结巴巴地叫道:“会,会长不高的!”
  第16章 地洞
  ◎  “吱呀。”
  门打开一条缝。
  黑暗笼◎
  “吱呀。”
  门打开一条缝。
  黑暗笼罩着整座院子,伸手不见五指。
  伊葭搓搓手臂,不安观察着四周:“赵姑娘,我怎么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
  “这条巷子地势前后高,中间低,雨水流向中间,久久不散,故而潮湿阴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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