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如厕简直是诗意的享受了......
  解决完内急,她不慌不忙地往三嫂家去。出了后舍没多远,树上“扑通”栽下一团黑。吓得她赶紧一让。定睛一瞅,是个穿着府卫衣裳的男子。竟然口吐白沫,浑身打颤。
  雪砚震惊地瞧着他。
  别告诉她,她已美到让人吐白沫的地步了。
  府里虽有不少侍卫,但一般情况下是不踏足内院的。这人虽穿着府里衣裳,却不像自己人。面孔太生了,她脑子里全无印象。
  打量一番,雪砚一句话揭穿了其真面目:“你是潜伏进来的细作?”
  对方蹭地蠕动,向前爬了几寸。那一副在恐惧中拼命挣扎的模样,仿佛一条绝望的虫子。雪砚有点诧住了,细作干到这份上也太矬了吧?
  有本事突破府卫的防线潜入内院,必是功夫了得的。
  到这儿却吓得四肢瘫软,寸步难行。这是见到什么活鬼了?
  雪砚想到四哥说皇帝一见他就怕,不禁有所联想。“莫非,是皇帝派来的?”
  代号“锤子”圆瞪一双惊恐的眼。心里开始倒数,三、二、一,准备吞毒自尽。想到方才的超级噩梦,丹田都吓瘪了,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提不上来。
  雪砚见他害怕,不禁感到一丝莫名的受用。作为一只打小就饱受觊觎的弱鸡美人,突然被男人畏若猛虎,这感觉有一点奇特的美好。
  “你在害怕什么?”雪砚不带情绪地问。
  绝望的“虫子”瞳光都散了,嘴里拼命地念“观音菩萨”。
  ——祝福对偷窥者是一种精神刑罚。各人心里最恐惧的事不同,看见的幻相也不同。高不高手,是无差别覆盖的。
  总之一句话,叫你下回绝不敢再多看一眼。(当然,这个偷窥是狭义的,特指怀有十足恶意的窥探。正常的打量并不在范围之内。)
  雪砚问:“你主子派你来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
  “都瞧见了什么?”
  高手一翻白眼,晕厥了过去。
  “装死是吧?”她折了一根树枝戳一戳他。高手被“女魔”戳得十分痛苦,浑身抽搐。癫痫也要发作了。
  雪砚居高临下地说,“哼,回去转告你主子少折腾,大家自可相安无事。若是惹得我毛了,会代表上神教训他。知不知道?”
  说完这话,她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可思议的虚妄感,外加一阵无敌的爽歪歪:天啊,我是在训诫皇帝吗?我也太敢死啦。
  但是,让皇帝磕头的壮举都干过了,还差这一回?
  雪砚把目光从眼底伸出去,恐吓着没用的细作:“让他老实一点,否则,我会.....”
  高手疯狂点头。此刻,他已越过恐惧的极限,终于回流了一点力气。猛一个腾空,一溜烟跑了。其速之快,是脱兔的十倍。
  雪砚望着那消失的黑影,并没有大惊小怪地召唤府卫。丢了树枝,去找三嫂玩了。不可否认,自从磕头拜忏以来,她身上发生了许多奇妙的事。
  运气极好,刀枪不入,打架必赢,胆识过人。现在又让偷窥者吓得屁滚尿流。这要说不是师父在罩着,她绝不相信。
  或许因为感受到了这一份神明的眷顾,她的心态上渐渐有了强者的洒脱。事情来了,事情走了。都能抱一个“不求甚解”的态度:爱咋咋滴,姐姐无所谓了。
  姐一门心思抱紧师父的大腿,这就行了。
  小时候,曾拥有过一本手抄的“金刚经”。上面有一句话叫“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她一直悟不透个中深意。现如今,好像隐隐地摸到边缘了。
  一下午在三嫂家插科打诨。
  晚上回家,好半天才想起这事儿,随口跟丈夫提了一句。
  “四哥,今天去三嫂家玩,树上栽下一个人来。原先躲树上偷瞧我呢。”
  “怎么回事?”
  雪砚挑精彩部分一说,周魁听得眉头直跳,心火轰轰地往上燎。看样子,府里的侍卫该紧一紧皮了,坏人都潜到夫人跟前了,居然一个也没发现。
  这些混吃等死的!
  周魁忍住翻涌的恶气,少顷才道:“你是说那人见了你,吓得口吐白沫?”
  “嗯。”
  他望着妻子的花容月貌,“......”
  雪砚笑了笑,心很大地说:“四哥,你放心吧。肯定是我师父保佑。让那些坏心眼的人害怕,不敢耍手段坑害咱们。”
  周魁凝神细思,轻微点了个头。想到她离谱的运气,各种儿戏又神奇的操作。不得不承认,这一说法,是诸多猜测中比较合理的解释了。
  这天晚上,夫妻俩卧在床头,你一言我一句地分析事态。
  综合种种迹象,基本可推断,假皇帝的设想纯属自己多虑了。
  以前秘教搞的假货,都把真的模仿得惟妙惟肖。特征抓得滴水不漏。像那老祖母,府里上下几百口周家人,一个没觉出异样来。
  没道理这次换了皇帝,就整得纰漏百出了。
  将军故作谦卑,请教自己的谋士:“依先生之见,基本可排除假皇帝的可能了?”
  “嗯,当然。他那鬼里鬼气的样子,假皇帝也未必学得会呢。手往哪儿放,对谋士请尊重一点。”
  “......”
  这件事上,两人形成了一个统一的推测:皇帝和侍卫的无端恐惧,大概和师父有关。至于个中细节,暂时就无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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