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雪砚怔了一会,“这道理你咋知道的?”
  周魁:“静定中参出来的。大道是圆的。随便哪一点都可以是开始。佛家的‘无始’,道家的‘圆道周流’,这些字眼你仔细想想,都能推到这一结论。”
  雪砚痴怔着。这答案虽然不可证明,却把她征服了。毕竟在她聪明的脑瓜里从未浮现过这样新奇、又能自圆其说的答案。
  她的心里热烫烫的。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她四哥连腋毛都怪俊美的(嗯?)。
  人生多奇妙啊。
  一个多月前,她为嫁给这个男人流了几升的泪,现在却从身到心地对他垂涎三尺。
  周魁在妻子的注视中把脸羞红了。他一向不喜对人夸夸其谈,自认是个莽夫罢了。像这样把自己的领悟拿出来大谈特谈,是十分难为情的事。
  但是,谁让她是他的小活宝呢。才十八岁的活宝。
  “四哥,你懂好多啊。”雪砚喃喃地说,“我从没这样想过。枉我自负聪明。”
  他意味深长地瞥着她,“那这答案你还算满意不?”
  “咳,不满意。”她耍赖地一笑,“要我亲自证明了才行。”
  他也笑了。凑过去说了一句臊人的话:“......”
  “诶呀,饶了我吧,人家今天都累死了。”她矫情起来没完没了。
  周魁似笑非笑,“哎,那就规矩一点睡觉吧。咱都不许说话了。”
  弹指挥灭了灯。
  黑暗中,矫情的夫妻俩进入了一场无声的拔河。
  ——我知道你也很想要,我偏不主动。看谁熬得过谁。
  雪砚咬着被子,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几乎有了一点幽恨。
  过了一会终究是丈夫让步,承认输给这家伙了。媳妇的面子是无价的,得照顾着。
  他俯过身去,动作轻轻地扯下了她嘴里的被子。
  温柔地说:“过这边来,四哥给你咬。”
  “......”
  在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里,比武残留的一切感觉被冲走了。
  至亲的爱抚把她带回了安稳、有序的日子里。
  **
  甜睡了一夜,次日凌晨又元气满满的了。
  进东稍间做功课时,雪砚发现自己的期待落空了。那两样战利品供了一整夜未被理睬。果然捡漏没捡对,压根不是什么法宝啊。
  虽然早有准备,失望仍是浮上了心头。
  她可怜的嫂嫂们......
  雪砚伤感地叹息一声。
  蓦地,又想到了那位九王爷。他最后玩的那一出大义灭亲不得不说有点恐怖了。先把人救上去,再亲手杀掉往坑里一丢?
  那是他亲妹子,可不是仇人。
  事后再说得如何大义凛然,都好像不太合理。
  莫非起了贪心,从妹子身上夺走了什么?
  当时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没瞧清他的动作......想到那一张温和却带着邪恶的脸,雪砚莫名的不寒而栗。
  她怔了许久。才甩一甩头,不准自己再想了。
  作者有话说:
  ~么么
  第42章
  ☆起死回生(补了一点)☆
  这两日,雪砚深切体会了做一个大红人的滋味。
  各路拜帖和请柬雪片一样飞向府里。竞逐似的,大家争着抢着要拯救冷板凳上的四夫人。王府公府、尚书府廷尉府,一片盛情地要奉她为座上宾。
  对此,雪砚心领了。但她太享受皇后给的冷板凳了。一点不希望被拯救,被待见。那些帖子就摞在一边,一张都没回。
  这样做时,她也担心没尽到“贤内助”的责任。
  嫁给一个这么大的官,还指望着独享清闲么?
  别家的夫人都在迎来送往,帮着夫君在权力的经纬中深耕细作。就她在家做活神仙。说起来似乎太任性了一点……
  可是,嫂子们还躺着不能动呢。
  她也没心情到处去作戏啊。
  正月最后几天,一脚迈进了暖春。
  园子里一夜间就鲜活起来了。柳芽儿嫩如绿烟。迎春、银莲也吐了朵儿。放眼是一片缤纷。
  雪砚却把春光都辜负了。
  每天点卯似的去守几个嫂子。情况都不太好。几天了,就三嫂醒来一次。也没力气张口,撑一会又昏死过去。
  大嫂、二嫂一直靠刺穴和药汤吊着,没有一丝起色。
  家里尽着一切力量救人,同时,也很无奈地把三口寿材备好了。
  那三口大寿材进府时,娘们儿抱头痛哭了一场。
  祖母和二婶劝道:“你这孩子宽一宽心,别老被这事儿吊着。嫂子们再如何,你自己的日子还得好好过呢。明儿歇一天,不准再来了。”
  理是这个理儿,雪砚却宽不了心。她从小乖到大。把别人给过的每一丝疼爱都很当真。嫂子们曾齐心护她一个,她就想一百倍地护回去。
  换药时丫鬟们手稍微重些,她就瞧不顺眼。宁愿自己干。甚至争着干一些换尿布的脏活儿。若要评一个“天下第一好弟媳”,非她莫属了。
  这一片赤子真心别人都瞧在眼里。那天,几个哥哥泪汪汪的,让孩子们给这位有情有义的小婶娘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三哥吼巴巴地告诉孩子:“以后对婶娘,要像亲娘一样孝顺!”
  连国公爷也痛改前非了。
  每次一有老兄弟来府里送关怀,会潸然泪下地说:“我这四个儿媳妇都是天下少有。尤其这个最小的,品性真是贤良啊,你提着灯笼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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