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事情定下来了,袁淼算了算最近的账,短短几天,她就用掉二百多万了。再加上这次还没有付清药钱,竟然一下子去掉了四百多万。
  药实在太贵了,医院果然是最赚钱的地方。
  袁博文和谢云溪又忙了半宿,次日一早军营那边的马车就来接人了。到了军营,医正马上过来报告消息,昨天用过药的士兵有一大半症状减轻了,第一次挑出来的十个人里面有四个已经不拉不吐了。
  而且,再发的新病人今天只有二十来人。
  医正从原本的将信将疑,到现在完全相信了。
  谢云溪心里知道,能有这样显著的效果,防控做得好,用药得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军营里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过硬。
  这天军营中所有患病的士兵都用上了药。
  一连几天下来,新发病人的数量总算是到了个位数,轻症的士兵一般三天就停止了腹泻和呕吐,能进一些清淡易消化的的饮食了。但重症的士兵恢复得很慢,依旧有人过世。
  不过,医正认为这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刚发病那会可是整营整营的人倒下,有的今天出现症状,明天就不行了。整个军营里弥漫了一股令人绝望的气氛,人人惶恐害怕。现在则好多了,新发病人快速减少,使得很多人看到了希望。训练场上也有人了。
  关正尤其高兴,给谢云溪专门派了一辆马车,还挑了二个侍卫随行,生怕她有个闪失了。隔离所那边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消息,派人来请谢云溪,但被关正的人拦住了。隔离所的医官没办法,往上报后,郡守跟守备商量,总算是许了两个郎中跟在谢云溪旁边学习。
  谢云溪对前来求教的人自然是认真教导。疫情蔓延开来,对谁都没好处。不过药这方面,她依旧没松口。属实拿出来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霍乱的症状差不多,只要不是重症或者合并了其他疾病,治疗方法都差不多。她把药分了一些给隔离所那边,并交代了用法和注意事项。
  这天,谢云溪从军营出来,快到家门口时,马车突然停下了,外面有人在喊:“夫人!袁夫人!”
  念荟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对谢云溪说:“是威武镖局的贺大姑娘。”
  随行的侍卫正在赶人。谢云溪让他们停了手,一下车,贺天凤便跪下了,流着眼泪说:“袁夫人救命!”
  谢云溪让人起来,问出了什么事。
  至进了晋州城,他们就跟威武镖局的三人分道扬镳了,这还是进城后的第一次碰面。
  贺天凤哭着说:“我师叔和师兄都病了,师叔已经有两天没进食了,隔离所那边进不去,其他人叫我们赶紧搬走……袁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师叔和师兄!”
  谢云溪问:“是疫病吗?”
  贺天凤哭着点头:“是!”
  谢云溪打量了她一眼,这姑娘跟两个病人在一起,她不确定她是否没传上,便让在前面带路,又对侍卫说明,她与贺家大姑娘有旧,要过去看看。
  侍卫同意了。
  马车来到城东后,周围的流民多了起来,皆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来到一座小院门口,贺天凤道:“就是这里。”
  谢云溪下车后看了看环境,周围屋舍参差不齐,地上很脏,不远处就有几个裹着黑黢黢麻布躺卧的人,不知道是死的还是活的,一动不动。
  眼前的院子虽也是一进,却没有他们在乌衣巷的院落一半大,人倒都是不少,见到马车,好些个脑袋从屋里面探了出来。
  谢云溪问贺天凤:“你们在这里是与几家合租吗?”
  “是,共有六家合租。”
  那就是一家一个屋了。谢云溪心里不是滋味,但她知道这大约算是流民中很好的去处了,乱世里人命卑贱,她买了四个半大丫头小子,也就只值五十两银子,勉强一件画缸的价钱。
  跟着贺天凤进到院子里最右边的一间屋里,谢云溪就闻到了一股味。屋里黑漆漆一片,她过了一会才看到对门的炕上躺着两个人,躺外面的那人见了她,叫了一声袁夫人,声弱且气急,正是商远的小徒弟商泽。谢云溪对这小伙印象挺深刻,以前跟着他们的时候十分活泼,现在却半死不活了。
  里面躺着的商远一动不动,死活都不知道。
  再看屋里,也就十来平方大小,还挂了个帘子隔开,里面隐隐有床,应该是贺大姑娘的位置。
  谢云溪问:“有灯吗?”
  “有!”贺天凤说完,点了一盏油灯端过来。
  谢云溪看了看商远和商泽的面色,又问:“你师叔和你师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师叔三天前就开始了,上吐下泻,怎么都止不住……师兄是两天前开始的……”
  问清楚了症状和发病的时间后,谢云溪心里有数了,她对贺天凤说:“你师兄身体好,渡过这一关问题不大,但是你师叔不好说,我只能尽力。”
  贺天凤喜极而泣,这已经是这几天她听到的最好消息了。至确诊疫病后,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光犹如洪水猛兽,合租的几家天天指桑骂槐,叫他们赶紧搬走。偏隔离所人满为患,住不进去。
  她找到医馆,人家郎中一听是疫病,直接掩了鼻子让她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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