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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被少侠捡走了 第90节

  “有次我起了热,但是下堂是林学士的课,他的课是重中之重,我便没有声张,旁人都没有发现,但是仪君发现了。”
  “当时,你第一次同我说话,你问我“你还好吗?”。”
  李承钰不会忘记,那日午后,暖阳照在小女娃白皙粉嫩的面颊上,她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自己,眸中盛着最纯粹的关切。
  他当时是怎么回来着,他回了句挺好的,继续端正着姿态看书,准备迎接林学士的讲学。
  “你骗人,你起热了,脸都红了。”
  “告诉夫子,回去治病吧,爹爹说会烧坏脑子的。”
  小女娃坚持道,还指了指他的脸,很是严肃认真。
  李承钰当时仍是没打算回去,只说了句不用,让她别管。
  但小女娃真的很担心,见他固执不愿去看大夫,竟悄悄告诉了熙宁,熙宁又上报了夫子。
  夫子哪里敢耽误他的身子,立即将他带到皇祖父那里请医官来治病了。
  幸运的是,那日虽然被带走治病,没能听下一堂课,但那日林学士的夫人突然生产,林学士匆匆告了假,也没有上那堂课。
  医官来时,他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脚下也开始打飘,当时还被皇祖父说了几句,类似于读书也不该不顾惜自己身体之类的话,似乎还说了他一句书呆子。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日的仪君。
  她能发现自己的异常,是不是也代表着她也会偷偷在学堂上瞧他?
  当时的他很高兴,觉得那碗苦涩的药汁都不苦了。
  偏过头去看,当年的小女娃被眼前的少女取代,不再是圆乎乎的包子脸了,但依旧漂亮可爱。
  “似乎记得。”
  仪君努力深想了一番,总算是将这事从记忆中挖出来了。
  自己幼时似乎是干了那么一件事,但若不是李承钰说起那人是他,云桑都想不起自己是帮了谁。
  因为自己幼时多病,常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她深受其害,最能体会高热的痛苦,因而见到有人起热,她就好像感同身受一般。
  不过她记得没有李承钰那般具体,只记了个大概。
  余光中,李承钰笑意盈盈,看上去心情很好,与自己截然不同。
  此刻是个交流的好时机,云桑没有错过,她揪下了路旁不知是什么树的树叶子,一本正经道:“世子对我这样执着,是否是因为我爹爹是尚书长官?”
  就算不是皇子龙孙,只是普通的世家儿郎,只要求上进,都想求娶一位高门贵女,直白说更像是冲着岳丈去的。
  而在夺嫡中,岳丈的份量就显得更重要了。
  云桑自认从小到大,尤其是定婚前与李承钰没什么大的交际,怎就引他非娶不可了呢?
  听这话,李承钰愣了一瞬,满脸认真道:“仪君竟这样想吗?”
  云桑没说话,默认了他的猜测。
  耳畔传来轻笑,李承钰凝着她的侧脸,缓声解释道:“我从不是因为傅公的权柄而向你提亲的,只是喜欢而已。”
  “只是仪君从不曾在意罢了。”
  迎着少女愣怔的眉眼,李承钰继续诉说自己的心事。
  “我不似十弟那般活泼好动,常与姑娘搭话,我也不知该与你说些什么,你也甚少理我。”
  “束发后,有许多人家去你家提亲,我那时时分害怕,担心傅公看中了哪一个,把你许给别人,那段时间我总担惊受怕的,好在傅公眼光挑剔,一个也没瞧上,父王
  和母妃问起我的婚事,我知道若是再不果决些就麻烦了,便说仪君你为良配。”
  “我十分感谢自己素来的勤勉刻苦,所以在傅公眼中有个好模样,独独挑中了我,得到允准的那夜,我高兴得半宿没睡着,纳征那夜我更是一夜未眠,当时皇祖父给了我户部员外郎的差事,我那日困得在案上睡着了,不过我依旧很开心。”
  李承钰清亮的眼眸看向云桑,雀跃地问:“仪君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
  云桑直直迎上了他的双目,眸光复杂,艰难开口道:“你知道的,我对你并无情意,我喜欢……”
  “不必多说。”
  李承钰眼疾手快地截断了自己不想听的话,垂眸沉默了片刻,抬头又是笑意浅浅。
  “反正你我也快成婚了,多说些也无妨,我从不认为一时的喜欢可以代表一世,就如同我的母妃。”
  他停顿了一瞬,回头看了看坠在后面保持着适宜距离的仆从,将心放下继续道:“我的母妃少年时期也有个心上人,是个落魄书生,但当时身为亲王的父王对母妃一见钟情,来外祖父家下聘,外祖父是时任礼部侍郎,自是没瞧上那书生的,说母妃当时闹了几日,最后还是嫁给了父王。”
  “母妃说刚开始她对父王十分冷漠,甚至一日都不愿同父王说一句话,若是放在旁的人家,怕是夫婿早就生厌离去了,但父王很喜欢母妃,便一日复一日对母妃嘘寒问暖,用时间打动了母妃,所以自我有记忆起,父王和母妃便十分要好,若不是母妃身边的关婆婆同我念叨这些陈年往事,我压根不知父王和母妃还有这样一桩苦尽甘来的缘分。”
  “所以。”
  李承钰满面生辉望着她,话语含笑道:“我们也可以如父王和母妃一样,你会对我满意的,我不比他差的,仪君。”
  将英王家的家事听了一脑袋,云桑不知说什么,最后听到李承钰这满含期盼的话,她好半天不知怎么反驳他,只沉沉摇头道:“不一样的,世子。”
  她对江见的感情,和英王妃是不一样的。
  她可能永远忘不了江见,也永远无法释怀。
  不知不觉间,山腰处那一朵一朵的行帐近在眼前,目的地到了。
  知道寥寥几句话根本改变不了对方的心意,云桑干脆闭嘴,去找爹爹,往自家营帐赶了。
  走了好半天的山路,众人都面带疲惫,纷纷钻到自家行帐歇息了。
  拿出临行前厨娘才做好的肉菜果品,父女两人在行帐内开始用饭。
  有的人家不怕麻烦,将厨子也带来过来,行帐间偶尔炊烟阵阵,飘着热腾腾的饭香。
  本想着用完饭后午睡片刻,谁知才用了半碗饭,
  外面翻了天。
  “有刺客,快来护驾~”
  一语激起千层浪,山腰间再安静不下来了,乱成一锅粥。
  天子遇刺,这是何等要紧的事,羽林军迅速出动,欲捉拿刺客。
  傅允一听这动静,立即将汤勺一扔,绷起了一张脸叮嘱道:“囡囡乖乖留在行帐里,千万别出去。”
  说完,人掀帘而去,留下外面一众傅家侍卫守卫行帐。
  “爹爹,爹爹~”
  云桑是想劝爹爹也不要去,连天子都敢刺杀的那等凶残刺客,若是卷进去不知什么下场,爹爹一介文官,若是迎头碰上了刺客可如何是好。
  深知自己出去也是添乱,云桑只能急得在行帐里转圈圈,最多凑在帘门处透过缝隙偷偷看外面的兵荒马乱。
  就在不知转第几圈时,一阵尖利笛音响起,虽然距离她有些距离,也许久未曾听过了,但云桑还是瞬间辨认了出来。
  那是江见骨笛的声音!
  身体比大脑更快地作出了反应,云桑冲出了行帐,朝着笛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骨笛伤人于无形,且用于敌人众多的情况,江见在此地吹奏骨笛,再联系方才有刺客行刺陛下一事,答案呼之欲出。
  云桑的心跳得厉害,就好像下一刻便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想江见是如何回来的,满心都是另一种猜测。
  难不成是江见将怨气都撒到了陛下身上,认为是陛下是最大的阻碍,便要报复行刺?
  要不然她实在猜不到缘由。
  不顾家仆和侍卫的阻拦,云桑奔向笛音。
  随着距离笛音越来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刺耳,云桑双手捂着耳朵,穿越人潮,走到了江见面前。
  也就是在那一刻,那让人气血翻涌的笛音停了,世界变安静了。
  入目是一地羽林军,不过都没死,只是被笛音扰得无法反抗。
  陛下身前立着十来位还能站立的羽林军,皆持刀护卫着,神情凶悍。
  江见一眼锁定了气喘吁吁跑来的云桑,于一片混乱中,两人眼神撞在了一起。
  也正是这时,羽林卫的弓箭手来了,箭矢飞一般擦破空气飞来,目标便是一身白袍的江见。
  云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吓只余竟喊不出一点声音。
  好在下一刻,江见轻而易举地将其化解了。
  少年身姿灵活,如最为轻盈的雨燕,不费吹灰之力地躲开了那些要命的箭矢,抽出腰间长剑,又是接下了下一波。
  羽林军不知为何这刺客不再吹奏那折磨人的笛子,他们只抓紧时间拉弓护卫天子。
  江见避开箭矢的空档,飞速朝着那些羽林卫就是一剑,分明隔着有段距离,但剑风却是将人都扫得人仰马翻。
  他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那正是云桑所在的地方。
  云桑来不及逃跑,也不觉得应该逃跑,只愣愣地立在那,成为一个……
  呃……人质。
  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确实如此。
  一把被江见勒进怀中,后背嵌在他怀里,脖颈被他的大掌不轻不重地扣着。
  “谁再乱放箭,小心要了这位贵女的性命!”
  江见喊话时胸腔跟着震颤,连带着云桑的脊骨一道,久违的熟悉感回来了,云桑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顺着江见长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云桑看见了许多熟面孔。
  陛下、爹爹、熙宁、英王爷英王妃、李承钰……
  其他人的神情都大差不差,只有识得江见的爹爹和李承钰神情复杂难辨,不知在想什么。
  弓箭手不好再拉弓了,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许多将士识得傅家小姐,若是真有个好歹,傅公不会放过伤了他女儿性命的人。
  尽管是为护卫陛下。
  “陛下不可,我女儿在刺客手中,勿要放箭~”
  虽然同样弄不清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究竟想做些什么,但傅允至少知道,这小子不会伤他女儿性命,但那些兵蛮子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一失手一箭就放出来了。
  傅允临危不乱,装作不认识江见,只是一个女儿被刺客挟持的父亲。
  被掩护在羽林卫身后的承宁帝其实一点伤也没受,只是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整出了一身冷汗。
  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那把长剑就斩下了他一片袍角,到现在承宁帝都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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