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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我自己争取的,要他们主持京察,不过就是借机揽财,这些子官员们有几个经得住查?”隋瑛一边说,一边喝了口茶水,“所以我就争取过来了,届时让岐王来做辅助,让他也学一学。”
  “嗯。”林清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又贴了上去。这段日子他对隋瑛黏糊得很,好似生怕隋瑛不知道他心中满是他一样的。
  也许是出于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也许是他总对于他有用之不竭的宽容之心,隋瑛对林清这久违的依恋很适应,也很享受。但一开始隋瑛还是不愿意去碰林清,将将手落在他身上,便想起那一日赫然出现在眼前的场景。
  倪允斟压在林清身上,那样动情地吻他。在寂静无人的林间,在一间紧闭房门的木屋中。这一幕实在叫他难以释怀,更叫他这样正直的人也生出太多原本不该有的嫉恨、猜疑以及怒火。
  可是那一夜林清的泪水和连声保证,又让他再次落败。
  因为除了爱林清,隋瑛从来不知道该怎样对他才好。
  所以后来,那一幕在脑海中渐渐淡了,代之而来的是那一日林清的哭声。他那样哀求自己,踉跄地在身后追,那样高傲的人,却落魄而狼狈地祈求自己的原谅。在这哭声中隋瑛感受到了深切的恐惧。
  他恐惧失去自己,这一幕让隋瑛原本受伤的心得到了安慰,这说明林清心中有他,真真切切地在爱着他。
  于是他开始在夜里对他的身体进行“检视”和“洁净”,他要在这各处柔软细腻之地留下自己的气息。就像猛虎在山林里划出自己的领地,他要求这领地里里到外全然属于自己。有时他会摁住林清的手,有时,这双手会被一根丝绦轻绑在床柱上。
  他要让他仰首,要让他朝四面打开,全然地展露。这时间,温热的气流会轻轻落下,随呼吸游移在各处,让这光滑肌肤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林清会拧着眉头,闭着眼睛,他害怕,却并不恐惧。他知道自己会痛,却也知道在他手中绝不会受伤。
  当这具身体会被抬起,便会化作一道弯弓,在所有者手中被拉满,柔韧到极致;当这具身体被折叠时,就如婴儿重回母胎,蜷缩成轮回的形状,承受温柔的攻势;当这具身体被摊开时,虎便跃上它的领地,将其每一寸血肉全然标记为自己。
  长夜漫漫,盈满夏夜的潮湿、情/欲的淫/靡,床帘翕动,说不清是风,还是交织在这小小一隅的灼热呼吸。用柔软的肚腹显露他的形状,用深邃的眼眸刻印他的模样,用指尖勾勒出起伏的身影……
  林清想,自己是醉了。醉倒在温柔乡,躲进了逋逃薮。一切都安然、畅意,好似一朵摇曳的莲花,他便在在夜色里悄然开放了。
  一声嘤咛后,他彻底融化在人怀中,化为一汪春水。
  情/欲之火灼烧过后,隋瑛便酣然地躺在一边,林清会将他的头抱在怀里。他好似抱着一轮红日,是滚烫的温度,灼伤他的皮肤。可林清贪恋这滚烫,他过于寒冷了。他听隋瑛发出绵长的呼吸,每一道呼吸都使他安稳,都使他感到幸福。
  而隋瑛则会在短暂的休憩后,横抱起林清带他去清。两人有时会一同泡在浴桶中,或是聊一聊天,又或是依偎着彼此,在舒爽的喟叹中长久地沉默。
  窗门大开,浴堂前的素色纱帘在夜风中摇晃,荡起一片涟漪,好似银河近在咫尺。清风带来栀子花的浓郁香气,迎面扑来,将两人香了个透。槐树的窸窸窣窣中,蝉息了声儿,换上蛙鸣一片。热热闹闹的,却又静静悄悄的。泡在水中的两人,在这片喧嚷的静谧中,时而愣怔出神,时而将目光从对方微红的脸上轻轻掠过,又换上一副笑容。
  “笑什么?”林清从水中靠近,水珠挂在他身上,像披着水晶。
  “笑你。”
  “我有什么可笑的。”
  隋瑛从水中抬了手,搂住林清的腰便往前一带,撞了人一个满怀,“不是你可笑,是你值得笑。”
  他突然很想亲吻林清鼻梁上的那颗小巧的痣。
  于是他亲了亲,冰冰的,湿漉漉的。
  “也喜欢你笑。”
  于是林清噗嗤一声,再度变回那唤月儿的孩童了。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色寂寥无光,像极了……
  东宫中, 张邈从太子厢房中离开,离去时他站在门口,露出肯定的微笑, 说:“殿下无需担忧,怜妃擅狐媚之术,非是您的过错。您只需好生休养, 一切都有我们。”
  太子在榻上眨了眨眼,却在张邈离开后,头歪向内,两道灼热眼泪便淌了下来。
  太监们问他时,他说自己是着了怜妃的道儿, 什么都记不得,也弄不清楚了。整个人都如坠云中,恍恍惚惚。太监们连声应着,是了, 就是如此,殿下是中了邪,这回司礼监请了几位高人做法, 定要将那狐媚子驱逐宫外,还皇宫一个清净。可待众人都走后, 太子却哭了。他哭得伤心欲绝,因为他听人说,怜妃死了。
  他到底是真心爱着她的, 虽说这一情感一开始出自于色欲以及隐隐的仇恨, 可到最后这爱也是真实不容置疑的。哪怕在最后一刻,她的微笑暴露出了某种他一生都无法知晓的目的。
  可在那一刻,那一刻……萧裕隐忍地哭泣, 他竟是愿意同她一起堕入地狱的。
  昔人已逝,独留他苟延残喘。作为东宫之主他是不配的,作为一位情人他亦是失败的。再多外界的声音他也听不进去了,哪怕张邈等人如此作保,护他在东宫之位上无忧,可他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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