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好不容易把你追回来,你还让我节制。”
  薄祁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真是不管我死活啊。”
  温燃噗呲一笑,拱了拱身子,撅着屁股在枕头上躺下,顺便关了灯。
  室内本该漆黑一片,却因舷窗透过一小片皎洁清冷的月光,浪漫又静谧。
  温燃好喜欢这样的氛围。
  特别是薄祁闻也躺下来,一只胳膊把她圈在怀里,她能清晰地听见他独一无二的心跳声。
  莫名有些感慨,温燃眼眶微微泛湿,她轻声说,“薄祁闻,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挺矫情的话。
  说完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可爱一个人,恰恰不就是她说什么,你都会觉得可爱,都想听,都想回应。
  薄祁闻又哪里会觉得她矫情。
  他轻笑了声,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说,“当然是真的,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们没有走散。”
  这两个字,成功把温燃的眼泪勾下来。
  她把头埋在薄祁闻的胸口,闷闷吸着气,“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是我?”
  薄祁闻顺了顺她的后脑勺,语调悠然地扯唇,“爱情这东西哪有什么道理,你问这个没意义。”
  在正好的时间,正好心动。
  这就叫命中注定。
  温燃像个小孩子一样,抬眸看他,眼睛有点儿肿,“那在我之前,你喜欢过别的女人吗?”
  薄祁闻倒还真认真想了一下,“只欣赏过。”
  温燃说,“谁?”
  薄祁闻说,“在国外上大学时的一个女教授,她学识渊博,为人和善,我遇见她那会儿,她就已经四十岁了。”
  “……”
  温燃觉得他在故意挑好听的说,重新趴在他胸膛上不说话。
  薄祁闻却柔声道,“真的,不骗你。”
  修白如玉的手,轻轻卷着温燃带着清香的长发,他又说,“老太太信佛,她从小对我要求很严格,尤其在男女之事上,一直告诫我不许乱来,她说那叫yin/邪,犯了佛家忌讳的。”
  最重要的是。
  当初薄老太太的大儿子,就是纵yu过度而亡,因此薄老太太才会管教得这样严格。
  温燃虽不算是虔诚的信佛人。
  但这些规矩多少还是听说过的。
  她抬起头看薄祁闻,“那我和你?算吗?”
  薄祁闻笑,“只要两情相悦,对彼此认真如一,奔着走到一起的想法,就不算。”
  温燃又说,“那在遇到我之前呢,你真的打算联姻吗?”
  薄祁闻眼神里是过分的宠溺,正因为这份昭然的偏爱,无论他说什么,温燃都不觉得刺耳,都不会不开心。
  他揉了揉她的耳垂说,“实话说,是
  准备的。”
  薄祁闻这样的男人,高贵矜冷,位高权重,具备所有女人对豪门掌权人美好的幻想,他神一样慈悲,也有着神一样不可亵渎的冷漠。
  他从年少就和家族斗争,从别人手里夺饭碗。
  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从来都是张弛有度,目的明确的。
  换句话说,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走错一步。
  即便抗拒婚姻,可如果婚姻能给他带来的利益足够他,他也还是会毫无感情地走入这样的人生。
  要说唯一没预料到的。
  就是和温燃的相遇吧。
  似有感慨地笑了声,薄祁闻说,“我的人生,就是从你这儿偏离了轨道。”
  温燃趴在他的胸膛上,像个乖巧的孩子,听睡前故事一样,虔诚地看着他。
  薄祁闻眉眼微垂,眸光情意深浓地看着她,“因为遇见你,我开始想养一束花,也想困住一只雀。”
  温燃一颗心脏顿时像被泡在温泉中,暖融融地煮着。
  她知道她是那束花,也是那只雀。
  但她又不是。
  她纯粹,美好,不愿屈服于贫瘠的人生,温柔且有力量。
  这样的她,如果被他自私地囚/禁,反倒让他觉得自己玷污了她的美好。
  所以,薄祁闻说,“可我是困不住你的,我也不该困住你,你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你的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梦想,家人,以及自我价值的实现。”
  “而在一段真正健康的爱情里,我们应该是平等的,自由的,所以,我放走你,哪怕我那么不情愿。”
  在那些见不到她的日子里。
  薄祁闻经常去电影院,午夜档,很少的人,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孤独又贪婪地欣赏大荧幕中她生动的一颦一笑。
  他发了疯一样想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现在未来,又着了魔一样,想窥探她的生活。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知道她的生日原来在四月,她知道她高中时,作文写得很厉害,其中一篇还入了十佳作文,就是这篇作文里,他知道,她的梦想是在海上过一次生日。
  一想到如果他将来的婚姻,是和她一起,生子也是和她,他就忍不住心怀期待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个自我降服的日夜。
  薄祁闻意识到,他泥足深陷了。
  甚至,白萍生当初还劝过他,说他玩儿的女人还是太少,对这种没未来的姑娘,早就该当成过眼云烟。
  结果那天晚上,薄祁闻一反常态,一丁点儿面子都没给他。
  装着威士忌的昂贵酒杯,被他随手砸碎,他怒极反笑,“你怎么就能确定我的未来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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