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可是有一个不长眼色的年轻书生一把抓住了马缰厉声道:“耀京内不得无故纵马!公子为何携女眷当街纵马,我看公子衣着华贵又面色如常应该没有急事,何故让进城的百姓让路!”
  真是个有教养的好读书人。
  一个老汉拉拉他的袖子,劝阻道,“后生,快别说了,让开吧……”
  “老丈,我辈读书人应当仗义执言!”书生面无惧色,竟敢直视他,莫非他的威严有所衰退?
  “请下马!”
  好胆色!岑寂下马就是。
  书生一口山东口音,想不到这厮出生在孔子故里居然这么有骨气。
  “书生,你刚刚进京。”岑寂看他背上还背着行李。
  “正是,我是来进京赶考的。”
  “今天就是考试的日子,后生,你迟到了啊。”老汉说。
  书生不急不缓地说:“我一定会进去的。”
  玉树阴阳怪气地说:“公子这么说是朝中有人吧。”
  科举舞弊!
  四个大字出现在每个人脑子里。
  书生可不想担下舞弊的罪名,“非也,我进城前得高人算了一卦,算我此次科举定然高中。”
  人群躁动,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算命先生说他肯定高中,读书读傻了吧!
  书生道:“我张继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今日就算是迟到了能为诸位讨个公道也值了。”
  等着进城门的百姓:不!我们一点没觉得不公道。
  善于自保的耀京百姓纷纷和张继谷拉开了距离。
  “张继谷?你家住山东哪里?”
  “庆城县。”
  “家中有些什么人?”
  “我爹娘和十三位姨娘,”张继谷奇怪道,“你问这做什么?”
  “不知道哪算命先生在何处?”
  “就在城外。”张继谷警惕道,“朗朗乾坤你该不是想对那位大师做什么吧?你若是敢生出歹意,英明神武的摄政王殿下绝不会绕过你。”
  岑寂脚步一顿,被夸的通体舒泰,看张继谷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你怎么知道摄政王会管你的小事。”
  张继谷背着手大声道:“天下人谁不知道摄政王英明神武,断案如神……”
  张继谷夸了摄政王数千言才停下来歇口气,看客们纷纷点头,咦,此子若是高中朝中必定再添一员悍将。
  无耻的颇有几位阁老年轻时的风范。
  想必几位阁老肯定要抢着收下张继谷这个学生。
  只可惜,他来的迟了。进不去考场的大门。
  “张继谷,你很好。”岑寂夸奖道,“孤王欣赏你的胆气。”
  “您是——”
  “正是当今摄政王。”
  张继谷震惊地看着眼前卓尔不群威仪不可直视的伟岸男子,小脸一红,扭捏了起来,“不知道是摄政王当面,学生言辞无状还请摄政王恕罪!”
  说完就要跪下,他立刻扶住他。
  “你既然有如此胆识,假以时日必定是未来的栋梁之才,他这就写一道手谕,你拿给考场的侍卫,放你进去。”
  “多谢素王。”
  岑寂当成写了一份手谕,字体雄浑有力,看得人如痴如醉,心想摄政王的书法登峰造极寻常人没有百年刻苦绝达不到摄政王的水准,莫非摄政王真的是天生奇才?
  张继谷感激涕零地收下手谕,“多谢王爷馈赠,学生有幸高中,一定不忘王爷恩德,若是治一县当为一县百姓造福。”
  他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真是个前途无量的好青年。
  岑寂要去看看究竟是哪个算命先生有如此高明的本事,料中张继谷一定会高中。
  随便一瞅,城墙阴影处支了一张桌子,桌子后坐着一个穿道袍的年轻道士,留着一眼假的三寸胡须,正闭着眼睛假寐。桌边还挂着一个白幡,写着铁口直断。
  这位年轻人对自己很有自信啊。
  见岑寂走过去,算命先生睁开眼睛,“手相面相测字算八字摸骨占卜运势算姻缘子嗣父母祖坟风水等一百零八个项目,这是报价单。”
  这位干练的小哥递来一个八开的册子。
  居然是现代化操作,有点水准啊。
  “王爷,妾身想算算姻缘。”玉树羞涩地说。
  宠妃居然要算姻缘,当面打脸。
  “行。”岑寂点了点头。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顶点绿。
  古人诚不欺我。
  天色还早,算一卦也不妨事。因在城门口,两侧城门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大型牲口甩着尾巴,鼻子呼着白气,慢悠悠地挪着,牲口的气味实在难闻,玉树不欲多呆,坐在唯一一把缺了一角的椅子上,“道士。算卦。”
  “不知夫人想算什么?事先说明,小道只算一卦。”
  “算我家老爷的功业。”玉树想了想,含情脉脉地回头看了眼高大昂藏的男子,王爷什么都好,可惜是个弯的。
  小道士眼珠子一转,“是测字还是看手相。”
  玉树奇道:“我的手相也能看?”
  “夫妇一体,自然能看。”
  这歪理邪说配上小道士一本正经的脸也格外有趣起来,玉树伸出手放在桌子上,小道士一本正经地用帕子盖住手端起,仔细的瞧一瞧:“夫人的相公功业在北方,极寒之地,道路虽然曲折,但最终能得偿所愿。”
  玉树追问,“怎么才能得偿所愿?曲折又该怎么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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