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切和之前被叫到酒店时截然不同,当时的他起码能够摸索着行动,而如今的他只能等待着对方的到来,他甚至不知道来的虫究竟是谁。
坎特斯会将他送给别虫吗?
不,不会的,他记得协议上只说了他要履约十二次,随叫随到,无论发生了什么……
可、他的记忆可信吗?协议上有明确指出只要求他和坎特斯发生关系?有没有可能当时太过匆忙他看漏了?
不,不会的,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纯黑色的床榻上,被呈上的亚雌瑟瑟发抖,因为匆忙,他并未像上次一样被精心装扮,他身前没有稍作遮挡的蝴蝶结,也没有若隐若现的丝绸,柔软的身体被呈现出弯曲的弧线,雪白的小腹随着呼吸起伏,他被固定住了,在有虫替他解开镣铐前,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
漂亮的服饰适合作为点缀,像是奶油蛋糕上的杏仁片,又像是肥美多汁羊羔肉上的百里香,没了点缀物反倒更考验食物本身的色泽和质量,奶油蛋糕上的杏仁片和羊羔肉上的百里香终究只是陪衬,绵密奶油上的鲜嫩的草莓甜美,羊羔肉香嫩,一口下去口齿留香,这才是真正的主食。
兰瑟费劲仰起头,长久垂着头让他血液不通,大脑仿佛都眩晕开了。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只能凭借着心跳的声音计数,可数字乱了又乱,稀里糊涂数不清了。
兰瑟感受到自己身侧忽然凹陷下去,随即一个滚烫至极的身体贴了上来,像是猎鹰的钩爪猛地抓住了他,他几乎要尖叫出声。
滚烫的唇落在他的脖颈上,每一口都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肚,他浑身都抖了起来,他想要蜷缩身体,可镣铐锁住了他。
亚雌是劣性种,他们没有翅翼,更准确地说,他们的翅翼发育不良,单薄的肩胛骨凸出,骨骼好似要破开薄薄的血肉,每一次的挣扎都用尽全力,每一次的挣扎都无济于事。
戴维是一个好秘书,他的专业能力很强。
锒铛作响的环扣忽然停顿,挣扎耸|动的肩胛骨忽然不动了。
兰瑟闻到了味道。
薄荷的烟气混着烈酒的香,是坎特斯信息素的味道。
刻在虫族身体基因中的本能,只要雌虫的腺体里留下雄虫的刻印,他将终生无法忘记对方的味道,只要闻到,就会立刻顺服。
兰瑟这才发现眼罩已经被泪水浸透了,恐惧让他被冷汗浸透,他被从冰冷漆黑的湖水里捞出来了。
没有雄虫信息素的引导,雌虫无法顺利敞开,哪怕是做了准备工作,过程也会显出干涩。可浓烈到极致的信息素对于雌虫而言无亚于另一种折磨,就仿佛将被抛入了纯氧之中,大脑中的神经炸开一片,眩晕将他眼前的所有都湮灭,坚硬的骨骼渐渐融化,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炸药桶,任何摩擦火花都会让他燃烧炸裂。
口球挤压着舌根,让他说不出话来,他被迫低着头敞开,被捆束在身后的双手被触碰,他感受到一双手将他拖了起来。
……
大手挎进了打抖的膝窝,随即再度掼下,结合热的雄虫没有智,更何况此刻雄虫还遭受着高热的折磨,他像是一个出了毛病的机器,不停地运作,扇叶锋利,转速极快,将所到之处的所有都割裂损毁。
怀抱化为牢笼,困住了濒死的兽,一方濒死,一方为兽。
牙齿迫不及待地嵌入温热的肉里,刨开、切割、咀嚼、咬碎,这是食肉动物的盛宴,与暴力血腥同样原始的冲动。
……
疲惫宛如潮水涌来退去,坎特斯缓缓睁开了眼,他看见卧室中熟悉的吊顶,耳畔响起一声惊喜的呼声。
“大公,雄子醒了!”
随后是急促到显得慌乱的脚步声,坎特斯看见布雷蒙德大公憔悴的脸,眼下青黑,眼圈泛红,一看就是熬了大夜。
“雄父咳咳……”
喉咙干涩沙哑,坎特斯忍不住咳嗽起来,旋即一杯水抵在他的唇边,他一连咽下好几口才缓过劲来,布雷蒙德大公拿着手帕擦拭坎特斯唇角流下的水渍,眼含心疼:“慢点喝,没谁跟你抢。”
戴维送上了软垫,坎特斯被扶着躺好,他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雄父我这是怎么了?”
布雷蒙德大公叹了口气:“你发烧了,烧了三天,昏睡了三天,感谢虫神,如今总算是醒了。”
坎特斯不记得了,视线落在胳膊上缓缓推入药水的注射器上,他轻轻回了一句:“是吗?”
布雷蒙德大公伸手摸了摸坎特斯的额头:“头还痛不痛?”
坎特斯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头很沉:“雄父,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布雷蒙德大公神色微变,他不着痕迹道:“梦见什么了?”
坎特斯想要回忆,脑中冷不丁针|刺般的疼,他伸手捂住了头,倒抽了一口冷气。
布雷蒙德大公扶着坎特斯躺好:“头疼就别想了,不过是梦,不重要的,如今你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药水有助眠的作用,很快起了效果,坎特斯没多久就睡着了,布雷蒙德大公和医生来到了外间。
“雄子已经平安无事了,休息三两天就能恢复,大公尽管放心。”
闻言,布雷蒙德大公神色一缓,他松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将医生送出去,戴维见状捧了杯热茶献上。
布雷蒙德大公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如今坎特斯没事了,他总算有精力来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