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坎特斯今夜喝了不少酒,脑子虽然还算清明,可步伐却稍显踉跄,戴维将坎特斯送进了房间。
  坎特斯径直朝床走去,长臂一伸,落了空,但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隐隐作痛的头忽然平静了下来,酒醉的疲乏涌上,坎特斯觉得眼皮沉重,四肢好似灌了铅一样,让他不想动弹。
  “过来。”
  坎特斯按着眉心,沉沉吐出一句话。
  没有回应。
  坎特斯不悦睁眼,视线扫向床榻,他看见了兰瑟的背影,他缩在床头一角,背对着他,安安静静,对他的要求无动于衷。
  “睡着了?”
  坎特斯嘀咕了一声,他今天很累,间歇性的头疼让他这两天没睡过好觉,他想起了直播间的弹幕的说法。
  疼痛宛如毒蛇将他的智吞噬,他费力撑起身,他朝着兰瑟靠去。
  坎特斯看见睁着眼的兰瑟,下意识问了一嘴:“你没睡?”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有些迟钝,坎特斯倒也没生气,他伸出手,他想要靠一靠。
  兰瑟躲开了他的手。
  神经猛地疼痛了起来,坎特斯咬牙捂住了头,眼前的一切似乎昏花开来,他一把掐住了兰瑟的脸,声音冷沉:“躲?”
  “躲什么?”
  掺杂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兰瑟的脸上,浅色的眼眸中倒映出坎特斯冷嗤的脸。
  “对你好一点就得寸进尺了。”
  “不想卖?”
  坎特斯抓住了兰瑟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他的声音裹着冷沉怒气:“还是说不想卖给我?”
  口球被摘下,坎特斯眯着眼再度逼近:“不说话?”
  手指探入口中精准地抓住了舌,毫不留情地夹住扯出,指尖被沾染晶莹粘腻,坎特斯冷笑一声:“明明有舌头,却要当哑巴?”
  酒精的作用下,情绪会被放大,那些压抑许久的情感发酵在某一瞬间迸发,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你不是要钱吗?”
  坎特斯拽着兰瑟来到了桌子前,他伸手拉开了抽屉,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捆捆纸钞,坎特斯拿起一沓钱拍在兰瑟的脸上。
  脸上的力道远比不上巴掌,甚至都称不上疼,可兰瑟却身体里的血液都僵住了,从头到脚冻成了块,动弹不得,无法呼吸。
  “你说你喜欢钱,我特地为你换的,比起支票,这些钱对你来说更有实在感,是不是?”
  轻柔的声音像是情人的低语,兰瑟嘴唇颤颤,他想要说话,可这一次坎特斯不给他机会了,滚烫的掌心堵住他的嘴,他听见坎特斯在他耳畔发出嘘声:“嘘——”
  “这些钱一沓是一万,这里总共是一百万,”坎特斯说着又拉开了下面的抽屉:“这里还有,这里是两百万。”
  抽屉一层一层被拉开,足足八个抽屉都装满了钱,坎特斯抓起一捆钱在兰瑟的眼前晃了晃:“看见了吗?这是十万块,你想不想要?”
  兰瑟眼睛睁得极大,眼眶几乎通红,他死死盯着坎特斯。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不是你说的吗?你喜欢钱,我们是错误,”坎特斯朝兰瑟笑了笑,他回忆着兰瑟曾经的语气,薄唇中吐出的话语淡漠到几乎恶毒:“但钱总是没有错的。”
  坎特斯捂着兰瑟的手指越发用劲,像是想要生生将兰瑟掐碎在他手中,苍白的脸变得涨红,他看着兰瑟在他掌心一点点窒息,却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
  脱力的雌虫跌落在地,他摔下去碰掉了桌上的纸币,他坐在一地散乱的纸币中,艰难喘息着。
  金钱、性、暴|力在此刻融合成了一副极具荒诞的暴力美学。
  坎特斯弯下腰,他拎起了颤抖的兰瑟。
  腾空的亚雌下意识挣扎起来,他被狠狠压在了书桌冰冷的棱角上,疼痛让他红了眼,他再也无法维持乖顺的假象,他不管不顾,用脚踢用嘴咬。
  书桌因为剧烈的撞击发出闷响,抽屉被乱动的小腿踢翻,一沓沓纸币跌落撒了一地,可书桌前的他们谁也没在意。
  锃亮的皮鞋踩上崭新的纸币,铺撒的纸币被浸润、挤压、摩擦、揉捏,最后变成一团皱巴巴的狼藉,像是一块被丢弃的破布,狼狈之极。
  ……
  坎特斯的食指和中指上多出了一道牙印,深深嵌在手指的根部,牙印淤紫,就仿佛有谁狠狠压下,不留余力想要将它们齐根咬断。
  “为什么这么对我?”
  一地狼藉中,瘫软的亚雌靠在桌脚,他沙哑地吐出一句话,像是在质问,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疲惫绝望至极时的哀莫。
  坎特斯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阵阵抽搐起来,他分不清这是爱还是恨,是酸涩还是畅快,他低下头直视兰瑟空洞红肿的眼,缓缓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
  第29章 偏听偏信
  “就是他害得我!”
  “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大字不识一个,一身的病,就指望着家里头的房子换口饭吃,我看他是学生,好心好意给他便宜,让他住进我家,可没想到他竟然坑骗我的钱!”
  “他欺负我不认识字,让他填什么合同,不仅不付房租还骗了我三倍的钱!”
  校门口喊着吃了大亏的虫正是出租房的房东,他们不知道怎么找来的学校,堵在校门口宣扬兰瑟的“恶名”,撒泼打滚诉说自己有多悲惨,四周围了一圈看戏的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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