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烈酒[破镜重圆] 第39节
童夏紧紧拽着陈政泽的衣服,缓缓偏头睁眼,瞧见咖啡正两眼放光地看着陈政泽,危险解除,她悬着的心落下来,松开陈政泽,捂着胸口大口换气。
陈政泽单手抄兜,薄眼皮垂了下,体恤被人攥的皱巴了,他抬手,用牛肉干敲敲童夏手臂,“不开心?”
“嗯?”童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一路上都给老子甩脸子,不想来?”
童夏抿了抿唇,“没有。”
她看向远方,又惆怅起来,吐露内心真实的想法,“就是觉着现在太美好了。”
确实太美好,活泼可爱的颜辞,仗义的贺淮新,对他很好的陈政泽,惹人爱的咖啡,这趟旅途之后,她就要抛弃他们了,所以她惧怕这趟旅途,她甚至异想天开,现在回去,能不能改变些什么。
“以后也会很美好的。”
“未必。”
陈政泽撕开塑料包装,扯住一块牛肉,喂给童夏,“是一定,你泽哥会一直罩着你的。”
眼见牛肉一点点的少下去,咖啡急的蹦起来,汪着要吃牛肉。
陈政泽抬脚把它往远处赶,“去吃老鼠肉吧,那比较香。”
童夏不敢再面对咖啡叼着耗子追着她跑的情形,夺了陈政泽的牛肉,都扔给咖啡了,咖啡翘着尾巴,心满意足地享受着牛肉干,颜辞叫它也不理。
陈政泽嘿了一身,弹童夏脑门,“就一包牛肉干。”
“等到住的地方,我给你买更好的。”
陈政泽双手抄兜,闲闲地睨她,“远水解不了近渴。”
童夏偏头看了看远处嬉闹的两人,随后抬脚尖,轻轻地吻了下陈政泽的下巴,“可以了吗?”
可以,非常可以,他不但渴,也燥了。
陈政泽捏着童夏的下巴,又狠狠的亲了下,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和她纠缠。
咖啡冲到两人中间,汪汪叫着,那表情,像操碎心的老父亲,甚至还抬脚踢陈政泽。
童夏紧张地推开陈政泽,“咖啡看着呢。”
陈政泽大拇指在童夏红润的嘴唇上蹭了蹭,“我后悔给你买这只傻狗了。”
童夏笑,“晚了。”
“很喜欢狗?”陈政泽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压下心中的那股躁动。
“嗯,它挺可爱的。”
“那就好好养着。”
“为什么叫咖啡?”
“让你时时刻刻想着老子。”
童夏从车里拿出狗绳,给咖啡用上,牵着遛它。
陈政泽开一路车,这会儿有些疲倦,坐在车上休息,上半身靠着椅背,长腿支在半开着的车门上,半眯着眼睛,指尖夹着烟,烟雾往上弥漫两秒,又瞬间消融在风中。
翠绿的草原往前蔓延,连接着连绵起伏的高山,云低的仿佛伸手就能够着。
随处可见随处可感的自由。
陈政泽掏出手机,放了首英文歌《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愉悦地跟着哼唱。
童夏跑累了,回头看,陈政泽十分享受地躺在车椅里,手枕在头下,极其松弛愉悦的状态,全然没了他在北平公园的那种落寞及颓败感。
这个草原上,到处都是充满生机活力的生物,连踏上这片草原的人都跟着鲜活了起来。
陈政泽也看着童夏,她在往这边走,等她距自己五米远时,他说:“童夏夏,想给你领证。”
除了一张结婚证,他此刻别无所求。
童夏用力地眨了下突然泛酸的眼睛,“我不到法定结婚年纪。”
他勾唇,“去国外,敢吗?”
第36章 第36章 “你才是老子的诱惑”
童夏耸肩笑了笑,明明连十八岁都不到,语气沉重的像个长者,“我们结不了婚。”
陈政泽眯眼看她,“原因?”
原因?现在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仇恨,再往后,她不知道。
“感觉。”童夏扯谎。
陈政泽挑眉,语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自信,“童夏夏,你的这个感觉,会很快因为我消失的。”
“they'll fall in love and here's the bottom line
他们会坠入爱河,这就是重点”
车里的音乐恰好播放到这句,陈政泽跟着哼唱起来,他英语发音标准,嗓音又好听,歌词被他哼出了特别的调子,缠绵,温柔。
童夏站在那里,想听完整首歌曲。
“so many things to tell her
有太多的事情要告诉她
but how to make her see
但是要怎么让她明白”
歌曲播到这里,童夏忽然不想听了,她淡淡开口:“人生漫长,有很多意料不到的事——”
“我对你不会腻。”陈政泽干脆地打断她,慢悠悠地说:“我从小学就开始收情书,身边的女孩,百分之九十想泡我,我不瞎,她们确实挺优秀的,长相,身材,性格,或者其他方面,但我从来不和她们搞,童夏夏,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经受住这些诱惑吗?”
“为什么?”童夏盯着他,他太耀眼了,那么美的风景都没他抢眼,让人的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驻足,并试图穿透。
陈政泽勾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童夏过去,陈政泽拽着她胳膊,把她往怀里带,他大手扣着她后脑勺,十分享受地吻她,吻很温柔,仿佛在致敬远处随风微微起伏的湖面。
“因为,你才是老子的诱惑。”
他灼热的眼神,和漫不经心的情话,太撩人。
童夏不知道如何回应,心跳速度比咖啡嚎的都猛。
“人生是漫长,所以童夏夏,你记牢了,你是我的人。”
“恋爱你怎么谈都行,只一条,离别的男人远点,过来招惹你的,交给我。”
山脚下的情话和承诺,让人无比动心。
有风吹过来,童夏的嗓子一下子干哑了,像吃了把沙子。
“那如果是你招惹我呢?”过了好一会儿,童夏问。
陈政泽拧开瓶水递给她,“想多了,我不会让我女朋友不痛快的。”
“除了——”他故意留了个悬念。
童夏喝完水问他,“除了什么?”
“除了要你的时候,这得看你体力。”陈政泽起身,拿走她手里剩下的半瓶水,悠哉地喝着,顺便欣赏一下童夏脸红的速度。
挺不经逗的,脸颊耳根都是红的。
童夏闭了闭眼,她就不该指望陈政泽这混球说出什么体面话来。
“脸红什么?”陈政泽故意问。
“陈政泽,你能不能——”童夏说一半说不下去,因为,陈政泽的眼神太过坦荡,甚至带几分引诱。
陈政泽嗤一声,他拿手机给童夏拍了张照片,她往后的人生,他来记录。
以后,会有很多本专属于童夏的相册,关于她如何度过每一个秋冬的照片。
童夏也有点累了,抱着狗狗坐在副驾驶上,陈政泽把音乐调小,和她并肩躺着,前面是祖国壮丽的山河,身边的低头沉思的少女,哪哪都舒心,陈政泽从中控台里拿墨镜带上,躺车里,感受太阳的照耀。
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几年悲痛的时光,现在终于有了喘息的口子,陈政泽重重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童夏带了鸭舌帽遮阳,她躺着,尽量让自己放空,狗狗看着矿泉水瓶哼唧两声,童夏收到咖啡口渴的信号,给它喂水。
看着塑料瓶,她想到陈政泽那天躺沙发上难捱的模样,于是问他:“陈政泽,我给你用塑料瓶暖胃的那天,你不是胃疼吧?”
“嗯。”他淡淡开口,“梦魇。”
“做了什么梦?”
“我妈掉在面前,血肉模糊。”
童夏心揪疼,伸手去找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嗯,但我也没能救下她。”陈政泽语气有些失落。
“但我们总得原谅某个阶段无能为力的自己,不是吗?”
是人都有弱点,都有脆弱的一面,少年可以无坚不摧,也被允许泪流满面。
他手动了动,和她十指相扣,拖起她的手,珍贵地吻了下她手背,这是下意识的动作,用来否定几年前陈展荣给他的痛打,黄嫣去世,陈展荣把责任都推给不满十五岁的陈政泽,并用暴力让陈政泽自愿背上这份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责任和愧疚。
云朵聚了又散,山连绵起伏,风徐徐吹着,地上的草肆意地摇摆,一切都那么舒适,除了陈年旧事。
颜辞拉着脸跑过来,和刚刚下车漂漂亮亮矫揉造作凹造型的颜辞一比,简直换了个人,此刻灰头土脸的,胳膊上也都是泥巴,委屈巴巴地喊:“童夏~”
童夏拿湿巾过去给她擦,“你这是怎么了?摔了?”
“没有,贺淮新欺负我,呜呜呜。”
童夏擦掉颜辞眼角的污泥,忍不住开口:“这有点过分了啊,污泥弄眼睛里面怎么办?”
陈政泽摘到墨镜,就去找贺淮新了,没成想,刚刚下车,远远看见一泥人往这边走,不是贺淮新是谁,身上脏的跟在淤泥里滚过似的。
陈政泽摇摇头,狗咬狗,他懒得管。
他低头看了眼咖啡,傻狗端坐在地上,伸着舌头笑嘻嘻地看他,一副’你是要给我牛肉干吗‘的馋样儿。
陈政泽十分嫌弃它这蠢样儿,抬脚,让它往远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