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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烈酒[破镜重圆] 第16节

  贺淮新欠欠的,“真他妈希望是绿色的。”
  童夏两眼一黑,刚刚……颜辞真的拿绿色染发膏了。
  陈正泽虎口圈着透明玻璃杯,慢慢晃着里面淡黄色的酒,看她,“童夏夏,骗我第二次了。”
  童夏伸手去拿酒,“对不起,我、我帮你喝。”
  “你敢喝一口酒试试?”
  童夏手缩回去。
  “酒并在一起。”
  童夏把两杯酒合成一满杯,陈政泽喝水似的,不动声色地把这些酒全部灌下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独自窝在沙发旁,把茶几上十几个酒杯倒上酒,右手并酒,左手端酒灌自己,可无论喝多少酒,都忘不了童夏的那张脸。
  她那张脸,永远比酒烈。
  他灌完最后一杯酒后,手肘靠着沙发,身体往后倾,气定神闲地看着童夏,“爽吗?”
  童夏也看她,内心紧张,却不显,她不断道歉。
  一群人催促着输家去染头发。
  童夏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再招惹陈政泽了,别的不说,这份兼职她的保住,有了这笔钱,她就有带外婆去外地生活的周转资金了,很重要。
  她抬头看着漫扫一圈,和大家商量,“我没染过头发,要不今天我染头发吧?”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说完就笑。
  “嫂子,染发膏多的是,你要是想染,一会儿让泽哥给你整哈。”
  “对对对,来个情侣色,多拉风。”
  “……”
  客厅内的灯光全部打开了,屋内大亮。
  赢的那三组,幸灾乐祸地一窝蜂地去摆道具,找盆的好盆,拉椅子的拉椅子。
  颜辞拿出事先准备的三脚架,支着两个手机记录假期第一趴新鲜事。
  童夏看着手里被不透明胶封着的染发膏,暗自祈祷染发膏是黑色的,拜托是黑色的,千万是黑色的,不然真的玩完了。
  陈政泽嘲讽道:“现在想做好人了,刚拉我入局的是谁?”
  他啧一声,“是真菜还是装菜?”
  “怎么我一来,一局都赢不了?”
  童夏被他说的抬不起头,干巴巴地道歉。
  他用烟尾点童夏的手背,眼神调笑,“你欠我一次,童夏夏。”
  童夏点头,“好。”
  陈政泽长腿一迈,平躺在沙发上,头搭在沙发扶手上,很享受的姿势,“染吧。”
  童夏看着这昂贵的沙发,又看看手里的染发膏,忍住没提醒他这样染发大概率会弄脏沙发,只想快点染完发,搭乘夜班公交车回去。
  她坐在一旁,把染发膏和护发剂同时倒在碗里搅匀,带上手套,要准备往他头发上涂抹染发膏时,看着他那茂密浓厚的短发,忍不住问:“你要不要……拍个照?”
  “一会儿可能不是这个发色了。”她犹豫着说。
  “不用。”他又满不在乎。
  童夏抿嘴保持沉默,从碗里抓了点染发膏要往他头上涂,他却偏头躲开,拿着手机自拍。
  “看过来点。”他说。
  童夏没动,疑惑问:“拍我干什么?”
  “你明天也可能不是这个发色了。”他慢条斯理道。
  童夏身子往前探,光顾着看镜头了,直到小腹挨着他头了,才知道两人挨的有多紧,她局促地往后退。
  在她身子往后撤的上一秒,他按了拍摄,画面被无声的记录,少年躺在沙发上,脸上表情淡淡,少女一手捧着染发膏,一手按着沙发扶手,紧挨着她,光把她照的透白,杏眼茫茫然的,唇不点而红。
  见他拍好照片,童夏噤声,安安静静地给她染发。
  她指尖隔着手套穿进他发缝里,他头发很厚,很软,手背被他的头发摩擦的痒痒的,她偏头低声咳了声,掩饰不自在。
  “童夏夏,你搁这挠痒痒呢?”他闭着眼,“用点劲儿。”
  童夏加重力道,“这样可以吗?”
  “弄疼我了。”
  她只加重了一点儿力道,他又嚷嚷着说疼,上次揍李雨时,脸上那么多伤也没见他喊疼,童夏默认他在发泄不爽,于是又减轻力道,不厌其烦地问:“这样呢?”
  “还行吧。”陈政泽瞥了她一眼,随手扯了个毯子搭在腰上。
  童夏很少跟男生肢体接触,多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她这会紧张的脑门上覆了一层汗珠。
  和大刺刺地躺在沙发上闭眼接受惩罚的陈政泽形成明显对比。
  困意铺天盖地的袭来,陈政泽很难得地在这个时间点有睡意,他闭眼,试图睡一会儿。
  没两分钟,他呼吸声渐渐平稳。
  童夏摘下手套,收了染发碗,轻手轻脚地去洗手间洗手。
  颜辞也在,她冲童夏挤眼睛,悄声说,“贺淮新的发色是红色的,哈哈哈,他死定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用胶带封住外包装了吗?”
  “我单独留了记号,你等着他明天起来炸毛吧,我到时候给你录视频哈。”
  童夏被颜辞的开心劲儿感染,跟着笑了笑。
  颜辞盯着童夏渐渐安静下来,神色迷茫,童被她盯的不自在,捋了捋头发,问她怎么了,颜辞按着童夏的肩膀把她推到镜子面前,“童夏,你太漂亮了。”
  颜辞下巴搭在童夏肩上,拖着她的手玩,“我都有点嫉妒了。”
  童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两秒,又看着颜辞头上和林意同一个牌子的发卡,温吞道:“我没什么什么可值得嫉妒的。”
  她没有遮风避雨的家,也没有看得见未来,就像窗外的夜一般,她的世界里黑暗的无边无际。
  “你也很漂亮,性格也——”
  颜辞腿一软,顺着她的身体滑坐地上,童夏伸手扶住她,“你怎么了?”
  “有点醉,你没说完,你性格也好。”颜辞身体疲惫至极,她揉揉眼睛,小声呢喃,“我好困,但是我不想睡,贺淮新头发还没染完呢。”
  童夏扶着她去沙发上坐,“先去沙发休息一会儿,半个小时后我叫你行吗?”
  “行,夏夏你真好。”颜辞头靠在童夏肩旁上,借着她力跟着她走,两个人都走的摇摇晃晃的。
  贺淮新从楼上下来,见状,快步下了楼梯,接过颜辞,抱着她往一楼卧室里走,他问童夏:“你怎么样,没醉吧?”
  “我还好。”童夏跟着过去,帮贺淮新打开房间门,拿开床上的杯子,好让贺淮新把颜辞放床上。
  贺淮新把颜辞轻放在床上,拿枕头放在她头下,盖上被子,手背贴在颜辞额头上,试她的温度,动作温柔,实在不像他这形象能做出来的事。
  童夏悄声退出房间。
  一会儿的功夫,人全散了,客厅静悄悄的,只剩一道沉闷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陈政泽侧躺着,身子蜷缩在一起,一手抓着体恤,一手抓着沙发皮,额头有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脸色泛白,眉头微皱着,很痛苦的模样。
  童夏不知所措,一时判断不出来他是生病了,还是做噩梦了,叫他几声,他都没睁眼。
  她扭头去叫贺淮新,恰巧贺淮新从二楼下来。
  “陈政泽好像生病了,很痛苦。”童夏语气很急。
  贺淮新快步走过来,看两眼,那个毯子盖陈政泽身上,语气平常,“胃疼,老毛病了,没事。”
  “胃病不能喝酒。”
  “他也不是天天这样死命喝。”贺淮新操作着手机,“你家哪?我找人送你。”
  也不是天天这样拼命喝,所以刚刚是因为胃疼才不玩游戏的,看她输了又去玩,然后被她坑的喝了一堆酒?
  童夏顿时心生愧疚。
  颜辞又在上面乱喊。
  “一会儿听到鸣笛声,出去坐车。”贺淮新说完,拔腿跑楼上去了。
  “贺淮新,有药吗?”她声音喊的响,客厅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没有。”
  陈政泽嘴唇有些泛紫,额头灰色的血管凸着,时不时闷哼一声,看着很难捱。
  童夏把空调温度调高,捡个空塑料瓶子,接一小杯凉水一大杯热水灌进去,把塑料瓶放在腹部,确定温度能接受后,又把塑料瓶放在陈政泽怀里,给她暖胃。
  塑料瓶被烫的鼓泡,立不稳,横倒在沙发上。
  童夏犹豫片刻,轻握着陈政泽的手腕,慢慢移动,让他自己捂着塑料瓶。
  贺淮新站二楼看着楼下依偎着的两人,有那么一瞬间,觉着陈政泽动荡的时光要结束了。
  注意到贺淮新下楼的动静,童夏起身,低声说:“用热的东西暖暖胃好像有用。”
  贺淮新收起那股子痞劲,认真道:“谢了。”
  童夏神色满含歉意,“也是因为我他才这样的,哦对了,他头发上的染发膏还没洗,但我要回去了,所以麻烦你。”
  贺淮新看着门口亮着双闪的灯,“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童夏点点头,弯腰拿手机的时又看了眼陈政泽,他眉眼慢慢舒展开了,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童夏走后,贺淮新咬着牙,粗暴地给陈政泽洗头。
  陈政泽丝毫没受他动作影响,始终一个姿势,抱着塑料瓶安静躺着。
  贺淮新把毛巾扔在地上,咒骂:“老子伺候你这么久,还不如一破塑料瓶。”
  -
  童夏回到家后,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换拖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疲惫,身上的酒气太重,她轻手轻脚地进卧室,换掉衣服,洗个热水澡。
  从洗手间出来时,林意端着杯牛奶,靠墙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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