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哈?”许问远微微偏头,仰头看着谢闻逸,“说了些事实。”
“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许问远眸中闪烁着怒火,他身上骨裂般疼痛,仰头望着谢闻逸,却依旧愤恨,“你们都一样。”
谢闻逸像是被侮辱了一般,郑重道,“不一样,我跟他不一样。”
“没什么区别。”许问远站起来,腹部疼痛牵扯着他的脊骨如弓一般弯曲,他强行站直身体,嘲讽道,“都是疯子。”
许母于谢父。
柳扇于谢闻逸。
都被他们当做可以随意掌控玩弄的东西,失去为人的主体。
谢闻逸的脸沉下来,嘴角拉直,他重新取下戒指,妥帖地放在口袋里,看着在自己面前强做镇定的许问远,他猛然一拳击打对方腹部,看着许问远痛苦的神情,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你以为今天跟我站在同一擂台上,你跟我就是同一类人了吗?”
“你就是个废物!”
“让我想想,你想干什么,你救走你妈对吗?”
谢闻逸一步步逼近,揪着许问远的衣领,将他狠狠丢在地上。
纵使擂台上是软垫,许问远也摔得不轻。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事实!”
许问远话未说完,谢闻逸立刻打断。
“蠢货,窝囊。”谢闻逸言语刻薄,毫不留情,“你应该斗的人不是我,可你看不透。”
“仅仅因为一些无用的情绪跟我斗,几年了,我把你当个笑话,还没长教训?”
“你要做的事做成了吗?”
“那都是因为你!”许问远脸部涨红,痛意混合着愤怒扭曲他那张和谢闻逸相似的面孔,此刻他们看起来毫无关联,“如果我不得到权利,不变得更强,我做不到拯救妈妈。”
“你只说对了一件事。”谢闻逸站在许问远面前,“那就是你做不到。”
“所以才说你蠢。”谢闻逸皱眉,浮现一抹不耐,“你的敌人不是我。”
“你斗不过我,一次次撞南墙,自以为悲壮勇敢。”
“很得意吧,以为自己是拯救者,瞒着你妈妈,生死一线,大不了就死,死了就不为这些烦恼。”
“是这样想的,对吧。”谢闻逸注视着许问远那种愤怒到极致的脸,毫不留情地戳破对方鼓胀而显得强大的身躯,重新露出其中的软弱来,“软弱、愚蠢、自以为是。”
谢闻逸抬头看了一眼馆内时钟,快到回家的时间点了,他不想多做纠缠,三两下撕开许问远的皮,就想离开。
“谢闻逸!”背后许问远怒极的大吼,“那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你跟你爸一样!”
“柳扇这辈子都不会属于你!而你却什么都不知道,你自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但实际上什么也抓不住!你说我,却不想自己也是可怜虫!”
谢闻逸脚步一顿,回头,背对着光的侧脸显得昏暗,唯独那双眼睛,如刀锋般闪烁着锐利。
“你说我?”
谢闻逸转过身,一字一顿,“我跟他不一样。”
“一样。”许问远褪去愤恨的神情,目光自谢闻逸重新戴上的戒指上扫过,随即嘲讽一笑,“会一样的。”
不是如今,是未来。
谢闻逸说他是蠢货,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47章 兄友弟恭2
他还能算得上人,可谢闻逸呢?连人都算不上,只是披上皮的兽,却自以为自己是人。
“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人,在这大言不惭。”谢闻逸不为所动,飞快看了一眼门口,回过头,“我不想跟你纠缠太久。”
柳扇还在家等他。
谢闻逸稍微衣服,又恢复成斯文的模样。
领口没了领带,少几分严谨。
在谢闻逸看来,许问远软弱、愚蠢、自以为是,明明正确答案就在眼前却一直抓不住。
他向来不屑搭许问远,像打发时间般,陪他演着一场“兄友弟恭”的闹剧。
但现在,或许许问远还有另外的用处。
“许问远,我给你指条明路。”谢闻逸目光陡然幽深,评估着许问远的价值。
“什么。”地上的许问远靠着边角的绳索站起来,随着呼吸震颤身躯。
搏击馆的灯光在擂台正上方,谢闻逸的影子散开,被他自己踩在脚下,他定定地望着许问远,“你想带走许姨?”
是问句,可谢闻逸的语气十分笃定。
许问远沉默。
沉默就是回答。
谢闻逸状似惋惜,短叹一声,“所以才说你不聪明。”
许问远咬紧牙齿,脸侧肌肉紧绷。
“我知道你恨我。”谢闻逸轻飘飘地谈论着许问远的情绪,他从小坑过许问远无数次,这是很正常的事,但他不在意,“情绪蒙蔽了你的眼睛。”
“或者说,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目标,只是为发泄情绪找一个借口。”
“你胡说!”许问远呼嗬着,挤出胸腔里全部力气去反驳,“我只有打败你,才能得到权利,才能反抗你爸。”
为此就算失败千次万次也要不断尝试。
不然他永远都只是作为附属品的搭件,不作为独立的人存在。
什么也改变不了,对现状无能为力。
闻言,谢闻逸嗤笑一声,“你姓许。”
许问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