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破庙前,只有刀剑撞击的金戈之声,吴安也回过神,专心致志的打斗起来了。
天慢慢亮起来了,晏先生这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只有为首的那个人,还在凭借一口气强撑着。
他以剑作为支撑,撑着半跪在地上的身体,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晏先生的剑尖已直直朝他的喉咙而来,“我说我是谁派来的。”那人垂死挣扎。
“不必了,败者不配被人知道。”话音才落,晏先生的剑便往前一送,最后一个杀手也倒在倒在了地上。
太阳刚好升起来,照在晏先生的身上,浅色的衣衫已沾满了血迹,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魅一样。
这种迫人的气势,让吴安觉得窒息,他一直以为晏先生是个平易近人的书生,没想到也会如此威严。
晏先生扭了扭手腕,撩起了衣袍把自己的剑擦干净,面无表情的收回剑,才扭头看向林璟,“去打些水来,清洗一下,稍作休息便出发。”丝毫没有受到这次刺杀的影响。
吴安看向林璟,林璟不愧是晏先生教导出来,面色如出一辙,收了刀,便去破庙后院打水去了,吴安立马跟上去了。
吴安看着平静打水的少年,是万万不能和之前果断杀·人的少年关联起来的,林璟看向吴安,有些疑惑,“现在天气仍凉,吴大哥不如去烧些热水,也好让兄弟们梳洗一番。”
吴安这才去了。
等吴安走了一周,林璟才找个地方盘腿坐下来了,让阳光笼罩在自己身上,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杀·人,按理说该有些不适,可是却找到了一股熟稔的感觉,因为两辈子,他都是为了守护而杀·人。晏先生说要找到自己的道,他似乎找到了。
这次刺杀似是开始也是终结,直到他们到京城,背后之人都没有再次出手。
他们在京城周边的镇子上,修整了一番,又找了两马车,晏先生伪装成到京城某事的书生,林璟是跟着服侍他的孙子。吴安想跟着一起去,晏先生却道:“京城犹如龙潭虎穴、危险重重,你还是回去吧,再者,林家那里还需要你照顾。”
吴安只能带着他的人折返回了扬州。
晏先生不愧是在各地游历过的,事先准备了路引还有户籍等,林璟好奇问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晏先生斜看他一眼:“弄出假的比弄出真的难得多了,我会吃力不讨好?”林璟笑了一下,把箱子抬上了马车。
林璟之前和晏先生出行的时候,也常给晏先生驾车,故此很是熟练,拉着缰绳,在空中挥了一鞭子,马车缓缓走动。
进京的人不少,林璟已经下了马车,牵着绳子,排着队等着入城。忽然听到后面急促的马蹄声,他回首看去,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人飞驰而来,为首那个中年男子,虽然面色因一路风尘略显狼狈,但却俊美依旧,似是察觉有人看他,那人望过来,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锐利。
林璟坦然收回目光,没看到那中年男子又看了他一眼,也没发现晏先生掀开了车帘,若有所思看着那人逐渐消失的背影。
守门的侍卫看了俩人的路引后,又简单翻了翻箱子,见都是些书籍后,便放他们进城了。入了城之后,林璟就不知道路了,晏先生一路指着方向。待马车驶入一个宽阔又幽静的胡同,林璟觉得不对劲,问道“先生,我们去哪里呀?”
“我家。”晏先生言简意赅说道。
林璟看着面前三间兽头大门,才后知后觉晏先生身份尊贵。
晏先生示意林璟去叩门,开门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见着晏先生,老泪纵横,“老爷,您可算肯回来了。”
晏先生微微颔首,道:“俭叔,辛苦你了。”
俭叔忙道:“我不过是守着个宅子,哪里谈得上辛苦。”他忙安排下人去开了门,让马车进来。
安置好之后,晏先生便喊来了俭叔,林璟立在一边。
俭叔很是慈爱的看了一眼林璟,说道:“老爷果真威武不减当年,这是老爷的儿子吧,和老爷年轻时如出一辙,何时得的,生母是哪里人?”
饶是晏先生这么淡定的人,听了这话,也被茶水呛到了,咳嗽了几声,说道:“俭叔别胡说,这是我教的一个学生,我年纪已大,早已不考虑子嗣之事。”
俭叔立马眼泪汪汪,“老爷年岁是大了些,可老爷仪表堂堂,不怕没有姑娘喜欢,老爷喜欢什么样的,我立马去安排。”
“好了,正事要紧。”晏先生也有些头疼,打断了俭叔的话。
俭叔收起之前凄哀的模样,立马正色说道:“林大人入京后,便一直等着召见,但未等到,一个户部小吏就举报林大人账目不对,陛下并未召见,林大人之后就被锦衣卫请去喝茶了,至今仍在北镇抚司。”
晏先生面色一沉,林璟也是听说过锦衣卫的名声的,心中也有些不安,他们之所以和林海前后脚离开京城,就是因为林海觉得此行必生波澜,没想到会被关在北镇抚司。
“人还活着吗?”
俭叔说道:“还活着。”这个时候,进入锦衣卫,人能活着也成苛求了。
“老爷是想救林大人吗?这案子不经刑部和三司,由锦衣卫直接查案,怕是难以入手。”
“户部的小吏是谁的人?”晏先生又问。
俭叔摇了摇头,“突然冒出来的,而且检举揭发之后,就一头撞死在宫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