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他本来想去给母亲守灵吊唁,却被父亲贾政阻止,“珠儿,你安心休养,你母亲那里自有人料理后事。”
贾政却阻止了贾珠前去,毕竟在贾政看来,贾珠才学广博,先前下场试水若不是身子骨弱,成绩不比兄长家的瑚儿差几分,还不如听大夫的话,现在好好休养,将来博个名次,光宗耀祖,也让那瞧不上他的兄长后悔当日之事。
若是让贾珠去为王氏的后事劳心劳力,万一将要养好的身子又亏损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再加上王氏这一病惹得贾史氏不快,这明里暗里都没对病了的王氏上心。他这个“孝顺”的儿子也不能逆了母亲的心意。
贾政将给他挣脸面的希望放在了贾珠身上,一点儿也没感觉不想着自己的脸面让小辈去争,自己却整日游手好闲是一种多么没担当的行为。
贾珠内心悲痛,被父亲阻了这为亡母守孝的要求后,便只能作罢,自己在院子里摆了祭享来吊唁,希望母亲能走得安稳。贾政这便没有阻止,到底是贾珠的一片心意,他不欲再看到儿子悲戚的神色,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贾珠硬撑着吩咐随从置办好一切后,便自己为母亲王氏抄写佛经,希望她早登极乐。
至于史氏和贾政敢这么对待王氏,自然是王家的倒台,再加上贾代善虽然碍于司徒玺粉饰太平的虚荣心暗示和贾家的名声,不让史氏害了王氏性命,还将本来也该羁押拿下的王氏等人保了下来。
但对曾经害过他嫡孙贾瑚的王氏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所以他在没来得及阻止贾史氏急匆匆与宿家结亲后,便只让史氏保证不害了王氏的命去,这样对皇帝那边也好交代。
其他的他也就不管了。而史氏在分家之后,大批财产被贾赦这个她眼中的孽障分走了,要不是贾政这个二品将军的建制大大缩水于国公府时期,他们这一大家子指不定要靠她的私库或者去贾赦那里打秋风。
所以早就对王氏这个什么用也没有的人看不顺眼了。史氏现在越发唯利是图,毕竟她还是要维持自己当家祖母风光的假象。
自从分家之后,圣上也来凑热闹,将她的超品诰命降到了一品,司徒玺本意是让贾家安稳些,贾代善和贾代化的情分在那里,宁国公夫人是个安分守己的,贾敬有才有能,把京营经营管理得有声有色,他不介意给予恩宠,让宁国府有个超品的诰命撑门面。
而荣国公这一脉,从贾代善还没去世就鸡飞狗跳,两个儿子因着史氏的偏宠闹得家宅不宁,虽然贾代善处理得当,没让丑事传出去,但司徒玺那里自然会有人去定时汇报,更别说那史氏竟然动了站位的念头,还让贾政娶了老三拥趸的宿家女子。
更在老三的示意下,与倾向老四的贾赦切割分家,就算司徒玺现在有些忌惮自己的四儿子,但他的儿子身上任何利益也不是这臣子妇人能轻易谋取的。
所以,当初贾赦和贾政分家不久,司徒玺就做了好事,在贾赦去北境后不久,就降了史氏的品级。
还是戴权亲自宣的圣旨,戴权念完圣旨后,没管史氏和贾政晴天霹雳一般的神色,反而安抚性地拍了拍当天“恰巧在场”并一同接旨的贾敬的手,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失去了超品头衔的史氏才真的颓然了,很长一段时间没出去和那些夫人太太们吃茶聊天,生怕别人看他笑话,直到元春入选的消息同她的寿宴大办时一同传来,才让她舒心片刻。
所以在史氏高兴之余,这病重的王氏就比较碍眼了,但史氏还是老练,她照例找人寻医问药,餐餐不短了王氏吃食,只是旁的就没有再过问,直到后来王氏病逝,府里府外都说老夫人心善,待人极好,就连王氏病时也不曾怠慢。
史氏赚了好名声,心里也痛快多了,便也不再揪着王氏的事情不放,甚至还破天荒来贾珠这里坐了坐,安慰了他两句,交代府里茹素三月,以全王氏一双儿女的孝道。当然,贾珠只能应下祖母的教诲,但哀思太重,加上熬了几天夜来抄写佛经,便又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这次,贾珠的病气势汹汹,一病不起,刚刚才过了王氏的孝期,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贾政请了大夫过府,扎针熬药都不见好,这才慌了神,在史氏的劝说下,动了冲喜的念头。
第108章
就算贾政一时动了念头,但他也没彻底昏了头去,这王氏之事发生在前,无论是礼法还是孝义,这“冲喜”总是于理不合,更别说别人会怎么戳着他的脊梁骨理论了。
贾元春刚入选了宫中的女官,便因为王氏的事情被送还回家。虽然说是给亲母守孝,等到孝期过后再酌情考虑。要不是诚郡王派人递了话过来,贾政真的说不得要好好埋怨一番“动手”的贾史氏。
是的,像是这种府里发生的事情,就算贾政再“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必定会心里有数,顶多是装不知道罢了。贾史氏此番动手,自然也有冲动的意味在,等到王氏“如愿”离去之后,史氏就算再恨,再生气,那个“罪魁祸首”也不在了。
史氏这几年在将军府里被捧着供着而发热的脑袋,自然不是宿清影的对手,宿清影虽然将贾元春培养成了一枚棋子,却并不打算让她顺顺利利入宫,她现在要为她的儿子宝玉着想,贾政的几个姨娘生下来的都是女孩儿,不足为虑,这府里有能力威胁她的儿子的存在,只有贾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