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季昌宁轻斥一声,下床将灯火点上。
一天天不省心的——
时序政撇撇嘴,把割破的手心伸出来,心里不服,季昌宁所中之毒,乃他亲手调配,区区太医还想解他制的毒。
异想天开!
但面上却是可怜兮兮的嘟囔:“不疼的……”
声音闷闷的。
季昌宁看着时序政手心那触目惊心的划痕,心疼的把人捞到跟前,照着时序政身后,就是几巴掌。
生气又心疼!
“你这手掌,怎生的如此硬。”
时序政下意识去捂住身后两团,被季昌宁严肃的脸色,生生吓回来。
“能有你的命硬?”季昌宁没好气的又揍了几下,疼的时序政乱动。
直接被季昌宁揽住腰,固定在怀里,“拿板子了,再乱动——!”
时序政讨饶似的搂住季昌宁的脖子,脑袋埋在他颈窝。
“反正我也已经做好了药,你不喝我就白做了。”
随后嘟嘟囔囔补了一句,“手心和身后也白挨揍了……不划算……”
季昌宁真是让他气笑了,伸手拿过桌上,时序政配的“解药”,一饮而尽。
他不确定时序政是不是假失忆,但只要是时序政给的,他都会义无反顾接受。
即使这东西有毒也好。
“一会儿包扎好,先睡觉。”
季昌宁指了指时序政的手。
“明天我下了早朝,要看见一篇认真的检讨。”
“听见了?”
时序政别过脑袋,不季昌宁,他才不写,儿时被师父罚着写检讨还算好,要是这检讨是季昌宁检查……
咦惹……
简直酷刑!
季昌宁也不恼,掐起面前人的脸,两双眸子交汇:
“小时候,犯倔顶撞师父,不好好写检讨那词,佑儿要是不记得怎么罚的,哥哥不介意明天帮我们佑儿,好、好、重温一遍。”
季昌宁一字一句,咬着字说出来。
时序政下意识抖了抖,那次的记忆可不算好……
那次被收拾的,他和闻衡硬是十几天不敢跟季昌宁说话。
连一起吃饭都小心翼翼的,一口一个师兄,哪里敢叫哥哥。
简直是他这一辈子,最乖的时刻……
当时若不是秋庭桉拦着,他估计再被罚几天,便要出心阴影了。
时序政撇撇嘴,权衡利弊下,还是答应下来了。
并且会保证好好写检讨,等季昌宁回来,自己站季昌宁面前大声读出来……
众所周知,师门里的大师兄,都惹不得……
第80章 一吻定情
昌州——
月下星辰,落英纷舞,夜阑更深,万籁俱寂。
今夜是昌州放孔明灯祈福的日子,现下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百姓,聚集在一起。
准备着一会儿共放孔明灯。
秋庭桉坐在客栈高台,手中把玩着一块从午时身上取下的令牌。
午时刺杀失败,按规矩该自刎当场,但闻衡护下他,交给离哲处去了。
秋庭桉抬头仰望,清亮的夜空,月朗星稀,偶有鸟雀盘旋,忽闪几声,飞过头顶。
夺嫡之争,暗流汹涌。
秋庭桉目光微敛,深思不言。
季祈永从身后缓缓走来,在秋庭桉腿旁蹲下,脑袋顺势埋进秋庭桉怀里。
“师父……在想什么?”
秋庭桉轻轻摸了摸季祈永的头发,眼底满含柔色,声音柔和,“在想你……”
“今天第一次杀人,害怕吗?”
季祈永脑袋在秋庭桉怀里微微动了动,他想了一会儿:
“杀了好多、好多人……”
“可怕的不是杀人,而是在后面,逐渐掌控不住的暴戾。”
季祈永埋头闷闷的说道,“今天越到后面,就像控制不住一般……我……”
季祈永就像一个小话痨,喋喋不休的跟秋庭桉念叨个不停,蹲着累了,就抓个垫子,坐在地上,小嘴叭叭的……
秋庭桉就这样,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一边安安静静的听着。
看着季祈永的样子,倒觉得自己这些年给他养的真是不错。
长身玉立,丰神俊秀,偶尔呆呆傻傻的模样,倒是又像个稚童一样可爱。
不免让秋庭桉看的入神。
片刻之后,秋庭桉怕季祈永说渴了,便给他斟茶,一杯接着一杯。
他知道,第一次手染鲜血,有太多的言语,当年他无人可倾诉。
如今,他有能力,自然不能让季祈永也如他从前那般孤独。
直到屋外打更声,季祈永这才意识到,念叨了好久……
抬头看了看,已然漫天星辰,楼下百姓已经将手中的孔明灯摆放好。
只待时辰一到,便可即刻点燃孔明灯。
季祈永低下头,自己好像说了好多话,师父一定觉得烦了吧?
季祈永垂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秋庭桉轻轻揉了揉季祈永脑袋,顺了顺他细软的头发,“无妨,渴不渴?”
季祈永点点头,抓起秋庭桉面前,刚刚新泡的茶水,猛灌了几口。
结果……
呛了一通,直咳嗽不停。
秋庭桉嘴角隐笑,手轻轻拍着季祈永背。
季祈永这次小心吹凉,才喝,果然舒服多了。
抬头正对上秋庭桉的双目,不由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