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亓霁的眼神如寒潭，明明是夏日正午，周围一遭的气压却在疯狂飙升。
  夏小满正好在此刻算出答案，伸了伸懒腰长舒口气。
  他的眼睛亮亮的，弯成月牙状，成就感近乎到达顶峰，自然没注意到边上二人发生的事情。
  亓霁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扯着书包带子，见夏小满做完题及时松了手。
  夏小满这才发现亓霁来了，眼下他心情好，身上的刺都软了不少，他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流程过好了？”
  在图书馆，夏小满的音量很小。
  亓霁干脆一手把住小满的椅子，一手撑在桌沿弯下腰去听。这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姿势。
  “刚弄好，回家吗？”亓霁嗓音温柔道，和刚刚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夏小满得意地朝亓霁挑眉，向他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回，我收拾收拾。”
  说着把文具和卷子草稿全装进包里。
  噢，还有书。他有条不紊地一本本收好，抬头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对云子昂道：“书谢了，开学还你。”
  反正离开学还有不到一个礼拜。
  云子昂回以礼貌的笑容：“不客气。小满，这位是？”
  小满书包已经收好，闻言说：“亓霁，我……”
  嘶，夏小满差点脱口而出儿子。话到嘴边赶紧拐了个弯。但是谁呢？死敌？哥哥？好像哪个都不太能摆在明面上说。
  亓霁不留空隙接过话：“发小。你好。”
  云子昂故作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道：“你好，我是小满同学云子昂，坐他后桌。”
  “左后桌。”夏小满纠正道：“行，我们走了，开学见。”
  才出图书馆的大门，亓霁自然地伸手扒拉掉夏小满头上的枯叶子，还不忘回头看那人一眼。
  夏小满“啧”一声，才下一阶楼梯就拍掉他的手：“亓霁！别摸小爷的脑袋！我后面要是去长不高就杀了你！”
  亓霁收回手，笑道：“十八岁还能长高吗？”
  夏小满：“……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车子驶过烟火气满满的街道，俩人进了一家火锅店。
  董丘昨日就出院了，今天约夏小满到网吧打游戏。
  俩人吃火锅总该吃不尽兴，也不多实惠，亓霁让小满发信息问董丘要不要来。
  董丘热情回复道：π哥请吗？
  夏小满：……对，庆祝你出院行了吗？
  董丘：太感动了哥，等我，马来。
  亓霁先点了一波菜，递给小满继续点。夏小满粗略扫了眼，都是自己爱吃的。得，俩人的口味还算挺投机。
  夏小满加了些董丘爱吃的。
  董丘就住在这片区域的老街区，来的速度快极了。
  “π哥，你和我们同班？！”
  亓霁端来几盘水果。
  “挺凑巧的吧。”
  董丘：“何止凑巧，那是天降的缘分！话说哥，你前面几年在干嘛？”
  亓霁坐回座位：“出国了。没在这边发展。”
  董丘试图夹起辣锅的卷牛肉，夏小满给他打掉了。董丘又安安分分吃回菌汤锅：“这样啊，那小满有没有和你讲过他在学校的事情！”
  说起哥们在学校的辉煌事迹，董丘不见得多兴奋。
  什么小满翻墙被教导主任抓着在周一升旗仪式后进行激情演讲，小满红着脸拒绝了一位女性alpha的表白，和同学去鬼屋明明吓得要命却死要面子不吱声……
  董丘在饭桌上侃侃而谈，亓霁也听得津津有味，唯独一旁的夏小满耳尖渐渐攀上了薄红。
  亓霁余光瞥见给他倒了一杯冰冻酸梅子汤。
  夏小满不动声色地接过，桌下毫不留情地狠狠踩了董丘一脚，把人疼得嗷嗷叫。
  董丘：“我靠！蛮子你踩我干嘛？”
  亓霁闻言也看向夏小满。他的薄唇沾上了辣锅的油渍，被辣得微微发肿。
  夏小满：“……不小心踩错了。”
  董丘嘶了口气，又继续没心没肺地和亓霁吐槽小满的丢人现眼史。夏小满脸都快丢到外太空去了。
  姓亓的怕不是妖精吧？连董丘都对他服服帖帖的？
  俗话说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夏小满用勺子捞起一大堆现货堆在董丘的碗，笑眼眯眯道：“闭嘴，吃饭，两位。”
  饭吃到后面，董丘又畅饮了一杯酸梅汁：“哥，待会我们去打游戏上分，你来不来？”
  亓霁故作无辜地看向夏小满：“能去吗？”
  ？？？
  甩锅都不带那么甩的吧？是我不给你去吗？
  夏小满刚想开骂，董丘却不给他输出的机会。
  “当然能去啊！你都不知道，你上次助攻的那几把，简直跟开挂了似的。搁以前，我们拼死拼活都过不去。你都不知道，上回打完小满有多高兴！和我疯狂夸你有技术有意识，巴不得你经常一起来！”
  夏小满：？？？
  “你……”再tm乱说试试呢？
  还没等他说话，亓霁嗓音带笑道：“真的吗？”
  董丘疯狂捣蒜，用撇脚的粤语道：“珍珠都冇咁真。”
  夏小满：……
  怎么办，他现在很想大义灭亲。比如邦邦给董丘两拳，顺带干掉亓霁。
  夏小满窝着火，全程黑脸在游戏里嘎嘎乱杀。
  亓霁和董丘负责轮流做贴身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