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随后他闷哼一声,声音又委屈又惊讶:“哥 ,你推我?!”
  他动静不小。
  裴朝朝和白辞瞬间都看向他。
  裴朝朝弯着眉眼,脸上是惯有的笑意,很淡,有种隔岸观火的感觉。
  白辞脸色则又一次沉下来。
  白策这时候又委屈巴巴回过头。
  他先看向了白辞,像是想说什么话,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随后又看向裴朝朝,拽着被扯乱的衣领,可怜兮兮说:“阿姐,对不起,我没想让哥哥看见我的,我只是想偷偷站在这看看你,送你和他成亲。”
  他又看向白辞:“对不起哥,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就算我对你有用,他也不希望我和你离太近,更何况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不该出现在这给哥哥找不痛快……”
  这番话——
  以退为进,分明是在道歉,但字字句句都在说白辞容不得人,不能给裴朝朝当贤夫,还没正式成婚呢,就对能帮助裴朝朝的人出手。
  白辞听完这番话,脸色彻底黑透了。
  那一边,
  裴朝朝看到现在,觉得这有点像斗蛐蛐,两只蛐蛐在那儿打得你死我活,而那根斗蛐蛐的小草棍拿在她手里。
  她觉得很有趣,于是出声道:“什么意思?”
  她看向白辞,莞尔问:“你刚才是因为他出现在我这,所以推他了?”
  白辞听见她这么问,几乎要气昏了,这个贱种,他根本没推他!
  他看着白策,手背上都爆出青筋来。如果不是裴朝朝在这,他现在就要扒了这贱种的皮。但他不会在裴朝朝面前这样,他控制着情绪,看向裴朝朝,张了张嘴,想和她解释。
  他可不能让她误会。
  然而还不等他说话。
  裴朝朝轻轻笑了声,她抬了抬手,往他掌心塞了个梳子:“你们在这闹,把给我梳妆的下人都闹跑了,那就只能你帮我梳妆了。”
  这话一落。
  白策愣了下,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这话太出乎意料,根本和之前的话题接不上,前一句还在问白辞是不是推他了,后一句就开始叫白辞给她梳头?!
  就好像之前那句不是要给他讨公道,甚至对那事没有任何评价,只是随口一问。
  白策盯住她,想看她的表情,不信她就这样跳到别的话题去了。
  而这一边,
  白辞也顿了下,被她话题的跨度弄得措不及防。
  他太无措了,甚至于情绪都短暂地空白了一下,但他还是迅速出声解释:“朝朝,我没推他。如果是你叫他来的,找他有什么事情,我不会阻碍……”
  他话还没说完。
  裴朝朝一只手按住他轮椅的椅背,语气柔和:“推了也无妨。”
  她这话说完,
  白辞顿了下,余下的话头就全部止住了。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全部作废,不需要他再辩解,因为她根本没打算追究,没打算问。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有点漫不经心,好像是并不想去审判他和白策之间的对错,她不在意。但她这样说话,却给人一种被偏爱的错觉,好像不管做了什么都会被她原谅,他没有动,看着她,好像看见幸福的幻象。
  裴朝朝见他不动,于是手里用了点力气。
  她将白辞往房间里推:“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误了吉时,进来吧,帮我梳妆。”
  她一句话将这场闹剧揭过。
  无关紧要的人——
  白策。
  无关紧要的事——
  白辞推白策。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好像天平早就倾斜,向着白辞倾斜。
  白辞刚才的情绪彻底消失了,现在只感觉到令人晕眩的幸福感,他瞥了眼白策。
  这个蠢货 ,不过是因为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又足够年轻,足够会发/浪,所以被她多睡了几次而已,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有点地位了?这蠢货一副不值钱的外室做派,争宠的手段又蠢又脏;
  而他足够包容足够识大体,不会在她面前乱吃醋,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惹她心烦,还比白策更位高权重,能帮到她。哪个女人不喜欢他这样能容忍的贤夫?
  白策拿什么和他抢,就拿这点下作的手段?
  只会让他显得更像小丑。
  白辞眼底有了一点儿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他当着白策的面接过梳子:“嗯。”
  他出身高贵,伺候人梳妆这种事大多是下人做的,换做以前,有人叫他做下人的活,他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并且勃然大怒,觉得这是对方羞辱他。然而现在他却小心翼翼接过梳子,完全不觉得这是一种羞辱,给她梳头哪里是羞辱,能给她梳头是他的荣耀,她不使唤下人反而来使唤他,说明她认可他!
  他侧目看了眼白策,这时候,白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有点呆。
  他故意出声问:“怎么站在这不动,要进来看我怎么给她梳头吗?”
  那一边。
  白策听见这话,拳头都捏紧了,但他破天荒地没回应白辞,没挖苦也没装可怜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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