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她问:“你知道要怎么拿回天铁吗?”
  琼光君没说话,有点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裴朝朝说:“今日重明境应该开了吧?听师尊说各个宗门只有最厉害的几位弟子辈能进去,他不参与不干预,但会和几位长老在外面通过水镜监察里面的情况。”
  琼光君:“……你想说什么?”
  按照命簿中的走向,琼光君会在她经历完最后一道情劫后,一剑刺死她,搅散她的魂魄,拿回天铁。
  琼光君没看过命簿,或许不知道,但她知道,他用来搅散她魂魄的剑并非普通的剑,而是重明境中的神器,分明是一把杀器,却名曰从善,只因为它斩世间万物肉身,却不碎万物魂魄。
  她觉得他并未恢复记忆,但司命已经解开他的封印,他恢复记忆也都是迟早的事。
  现在去试探他究竟有没有恢复记忆,没意义。
  但她现在有一个猜测。
  将白策那煞气渡进丹田里成了神力后,身体就有种奇怪却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魂魄变得强大,甚至会叫她生出一种她有两缕魂魄的错觉。
  她难以形容,却觉得需要去一趟重明境——
  从善只斩肉身,不碎魂魄,为什么偏偏能搅散她的魂魄?
  只是因为神仙们憎恶她,煞气压住她魂魄,导致她的魂魄格外虚弱吗?
  不应当。
  她需要拿到从善。
  她思忖着,又问琼光君:“你身上应该有能进重明境的令牌吧?”
  重明境里灵力混乱,若要进去,必须要佩戴特定的令牌。
  琼光君领悟到她的意思。
  他手掌摊开,一道微光落下,随即一道令牌出现在掌心:“你想进去?”
  裴朝朝承认得很大方,认真点了点头。
  她依旧在装瞎,也不管琼光君是否对她眼盲的事生疑,照旧抬起手,摸上他的手掌,指尖触碰那令牌的形状和纹路,像在感知。
  过了会,她指尖也顺势捏住令牌的边角,想往出拿,然而琼光君这时候微微收紧手,没有让她拿走。
  他垂下眼,想问她话,然而还不等出声,就感觉到周围有灵力波动。
  掌心逐渐收拢,他将令牌抓紧了一些,抬起眼,就远远看见白辞正往这边来。
  是来找裴朝朝的吗?
  刚才的狐狸精还没彻底弄死,怎么现在又来了个碍眼的货色!
  琼光君平时对宗中长老还算尊敬,但现在将白辞和裴朝朝联想在一起,骨子里的阴暗和恶毒就下意识流动起来,心底里无法再尊重一星半点。
  他厌恶一切和裴朝朝能扯上关系的男人,想要把她据为己有,于是手用力往回一收——
  裴朝朝手指还捏在令牌上,这一下被惯性拽得一个踉跄。
  琼光君一只手落在她肩头,他扶住她,表演出冷淡的模样,没让她跌进自己怀里;然而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按在她肩头,手臂若有若无环住她,也表现出另一种亲昵来。
  他很自然地垂下头,又不轻不重出声问她:“进重明境做什么?”
  这姿态和角度是算计好了的,
  刚问完话,白辞就走近了,他抬起眼,从这方向看过去,就看见裴朝朝——
  她这姿态,就像被琼光君抱在怀里,她没有挣扎,还在和他亲密对话。
  白辞是来找白策的,但气息感应到这里,兄弟间的链接又弱了下来。
  反倒是意外见到她,他顿了下,搭在轮椅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时隔多日再见到她,她并不憔悴,好像就算被薄夜强行带走,和薄夜结了师徒印,她也接受良好。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当初要叫他和她结印,又在他和薄夜之前主动选择他呢?现在又这样亲密地靠在琼光君怀里。
  这时候。
  裴朝朝任由琼光君维持这姿势,
  她似乎对白辞的靠近若无所觉,出声回答琼光君:“进重明境就能把天铁还给你,你不是想拿回去吗?”
  她再一次柔声重复:“带我进去。”
  声音不大不小,
  白辞修为很高,五感敏锐,能隐约听清她说要去重明境。
  ……求师兄有什么用?
  一枚令牌只能容一人进入重明境,季慎之作为弟子辈,手里的令牌也就那一个,是薄夜给的。
  各宗只有极少数长老手上有重明境的令牌,且每位长老手里只有一枚,给最拔尖的弟子。薄夜的给了季慎之,而白辞也是长老,他并未收徒,手里那一块令牌没给出去。
  他心口像堵了团棉花,他不要她是一回事,看见她被强行带走后还表露出接受良好的模样,是另一回事。她若知道他手上有令牌,那副接受良好的模样会碎裂吗?
  他指尖扣了扣轮椅——
  他突然很想发出一些声响来。
  第36章 你就这么怕他听见?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
  裴朝朝早就知道白辞过来了。
  那道没结成的师徒印在她血脉里留下一点痕迹, 导致她能隐约感知到白辞的动向,她甚至比琼光君还要早知道白辞来了。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这时候看见白辞要发出动静,她才往那边微微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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