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大三下学期开学之际，是秦航的21岁生日，晚上苏晚晚在餐厅定了位置。
  “他快出地铁了，我去接他。”苏晚晚拎起包往外走。
  红灯开始倒计时，当数字归零的时候，苏晚晚抬脚往前走，看到马路对面刚从地铁口出来的秦航，笑着冲他打招呼。
  一辆卡车呼啸而过，苏晚晚的世界变成了红色。
  “救，救命，谁来救救她。”陈婉婷出来时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苏晚晚，瘫在地上双手哆嗦地哭。
  秦航跪在地上，想碰又不敢碰，眼泪一颗颗砸在地面上，颤着声音：“晚晚，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会儿，晚晚，别怕。”
  这是苏晚晚闭上眼睛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106章
  卡车接连撞了三辆车，造成连环车祸。周围围满了人，有好心人帮着把车里的人救出来，救护车、警察也陆陆续续来了。
  最后的事故鉴定结果是，卡车司机疲劳驾驶，突然猝死引起车祸，造成一死五伤。
  风波很快便平息了，这座城市里没多少人会再提起这场车祸，只留几个伤心人在夜里独自哭泣。
  苏晚晚走后的一个月，秦航自暴自弃整日待在家里，学校也没去，辅导员打电话也没接。苏母前来安慰了几次，效果甚微。
  那天，天气很好，天空湛蓝，鸟儿在树上叽喳叽喳的叫，春天来了。
  秦航站在江边，眼睛空无一物，宛如一个行尸走肉。他想起苏母说过的话：“留下的人是带着亡者的期望活着的。”
  可他不想继续了。
  摩擦声响起，一个长得和他长相相似的石膏娃娃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秦航对此毫不在意，直到娃娃一字一句道：“你想复活她吗？”
  苏晚晚醒来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眼前只有烛光在闪烁，以及秦航红着眼眶的眼睛。
  她想笑一笑，可是每当她笑的时候额头上便会往下流血，久而久之，苏晚晚学会了面无表情。
  她很害怕见人，玩家们也不愿意一只鬼成天跟着他们做任务，大部分时候，苏晚晚只敢在晚上没人的时候出来。
  她的皮肤苍白又冰冷，拉着秦航的时候总是会把他冻得浑身发抖。秦航会穿着厚厚的衣服拥抱她，不让她离开。
  后来苏晚晚学会和其他鬼怪交流，在做任务的过程中往往能拿到第一手情报，她很开心自己能帮上忙。
  有一天，苏晚晚从其他玩家那里得知游戏的事情，知晓了秦航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自己明明死了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她很难过，血红的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她劝秦航放弃愿望，离开这个世界，并决定自己再也不出来了。
  可秦航依旧在做任务，时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他知道，苏晚晚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只是不愿意出来罢了。
  一次，某只花痴的鬼怪boss制造幻觉迷惑秦航，苏晚晚现身把她拍死了。
  那段时间，论坛上有个玩家很受欢迎，平均一天进入一次副本，每次都能达成完美通关。见过他的人说，那人身后站着一只超厉害的女鬼，没人认识他们，但人人都知道他们的故事。
  很长时间过去了，有天秦航忽然告诉她说，他们马上就可以离开游戏世界了。苏晚晚点点头，然后攥紧了身边的手。
  最后一局游戏里，玩家全部都是即将离开游戏世界的人。
  ……
  “为什么，我们明明通关了游戏，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
  “骗子，这个游戏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它根本没想放我们离开。”
  “实现愿望的代价竟是永远留在游戏世界……”
  石膏娃娃出现了。它们全身布满了色彩，很是好看。
  僵硬的石膏碰撞声说道：“恭喜玩家贡献值已满，点击确定，您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苏晚晚把娃娃拆了。
  她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现实中。
  她是和游戏有着联系的鬼怪，游戏对她几乎没有任何限制。于是，利用娃娃的残骸，她成功潜入了主系统空间，拿走了打开大门的钥匙。
  她扮成石膏娃娃的模样，跟着秦航一步步通过鬼怪之乡，娃娃之家，最后成功来到主系统空间，拿走了控制游戏的能量石，也就是监管者称为命运的钥匙。
  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了。
  监管者发现他们了。
  系统程序被强制修改，一切都会重回正轨。
  所有玩家的心愿都会实现，代价是，玩家会失去记忆永远留在游戏世界。
  苏晚晚醒来的时候，窗外下着小雨。她茫然的从床上起身，看着这个熟悉的卧室。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的消失，苏晚晚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注意到手里的钥匙。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不能被发现，要藏起来。
  钥匙被她埋在了窗台养着仙人掌的花盆里。
  雨下的快，停的也快。阳光射进昏暗的房间，苏晚晚愣愣地坐在地上发呆。
  “晚晚，别睡了，起来吃早饭。”门外传来妈妈的催促声。
  苏晚晚出去的时候，手上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眼泪，让苏母吓了一跳。
  “晚晚，遇到啥事了，坐下来跟妈妈说说。”苏母神色充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