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咻”的一道绿光, 弯刀从对方脖颈上划过, 溅起的血液落在白晓的脸上。
  他看了一眼门外, 只来得及将对方掉下来的脑袋卷走, 飞快从窗户离开。
  倾盆大雨淋湿了街道，一个黑衣男子身后不时出现一小丛红色藤蔓，其中隐隐裹着一只死不瞑目的头颅。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一幕，必然会被吓得魂不守舍，可惜现在是雨夜，街上一片寂静，雨水冲刷了路上一切痕迹。
  白晓一路行至郊外，确定四周无人跟踪，这才停下步子转身。
  红藤将一根枝条搭在他身上，紫红色的叶子在白晓眼前绽开，羞答答地抖了两下。
  “真没想到你竟然也能跟过来。”
  白晓摸了摸它的叶子，走到黑夜教首领的头颅前，藤蔓为他开道。
  头颅脖颈处的伤口处已经不再流血，但诡异的是，过了这么久，那颗头颅就好像刚刚从身体上斩下来一样，分外鲜活。
  白晓之所以坚持将这颗脑袋带走，就是觉得对方的身体过于诡异，担心自己走了之后对方重新“复活”。
  而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并非无的放矢。
  他不可能一路带着这颗头回首都星，只好让红藤将其彻底搅成一摊烂肉，分别扔进了不同的垃圾粉碎机。
  如果这样对方还能复活，白晓也认了。
  他处理好黑夜教首领之后，看到地上还在静静看着他的红藤，眸子微动。
  下一秒，他的身影出现在五米开外。
  “瞬移也能用了……”
  白晓眸子微垂，看向黑夜教首领被送进去的那台垃圾粉碎机，眼前仿佛再度出现了黑夜教首领那张疯狂狰狞的脸。
  “你受到了神的诅咒！”
  恶毒的声音蕴含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力量，那一瞬间，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在白晓身上落下了印记。
  白晓抬头看向远方，粗壮的雨点敲打着石板砖地面，远处一间简陋的二层小屋亮着昏黄灯光，成了整个黑暗世界的唯一光源。
  忽然，白晓的视线顿了顿。
  就在那昏黄灯光后，一缕红光慢慢从头顶洒落，逐渐包裹住整个屋顶。
  白晓瞳孔微缩，缓缓抬头。
  天空中，一轮不该在雨夜出现的红色月亮自暴雨中亮起，大半边身子被乌云覆盖，但仍是露出了一小截腰身。
  红月，现身了。
  ……
  首都星a区。
  观月台上站着一大群人，为首之人气势雄浑、目光威严，身后的数人隐隐以他为首，皆静默不语。
  “陛下，红月已现，还请早下决断。”
  为首之人的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红色祭祀服、神情无悲无喜的女人，声音平静。
  君无悲没有立即回答。
  红色的月亮只露出了一角，却已经给整个帝国疆域镶上了一道红色边框，催促着整个世界的进程。
  “准备吧，迎接新的世界。”
  君无悲面无表情地说着，转身走下了望月台，身后一众人俯首。
  红色祭祀服的女人表情无波无澜地看着他离去，直到对方离开，这才吩咐起身后一人：“把羽叫回来，她该承担责任了。”
  穿着白色祭祀服的女人从众人中走出，垂首接下吩咐，随后转身离开了望月台。
  卡巴弗拉家族的伯爵两边各看了一眼，走上前恭敬道：“祭司大人，不知道红月何时会彻底显现？也好让我们这些百族后人有个准备？”
  红色祭祀服的女人淡淡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当星辰尽数显现，月亮自会到来。”
  卡巴弗拉伯爵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多谢祭司大人解惑。”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满是草泥马：
  他妈的！这些神棍是不会说人话吗？天天星辰月亮的，鬼知道她说的什么东西！
  望月台上的人悉数散去，只余红色祭祀服的祭司一人站在台上，守望着红白双月。
  寒风骤起，吹动衣袖。
  首都星的寂夜季，要来了。
  ……
  星耀科技大楼。
  程旻将会面地点选在了这里，说是因为这附近信号好，免费的休息室更是茶水零食随时补充，比较省钱。
  白晓看了看对方身后匆忙走过的程昱一眼，对此不置可否。
  反正只是讨论方案，坐在哪里都无所谓。
  “我考虑了两种方案，一种是保守治疗，采取治疗h-n2型基因病的做法，每两周一次复查，只清除扩散开来的病变细胞，不动病变源。这种方法的好处是不需要进行大手术，也能保留基因病变的部分，只要查得勤快，不会有病发的危险。”
  “另一种呢？”白晓直接问道。
  程旻微微一笑：“看来你想要彻底排除令堂病发的可能。那么第二种方案：找到你父亲。经过二次治疗，我已经能够确定你母亲的基因病与百族后人有关，百族后人在书中提过基因病类似症状，却从未详述相应解决办法。除了此病无药可医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基因病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次感冒一样简单，并不需要特别关注，只要找到你父亲，你母亲就能彻底摆脱基因病的困扰。”
  白晓紧了紧拳头，思索片刻后道：“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
  程旻于是愉快地起身，去了三楼研究室，白晓收回视线，心情复杂地回了家里。
  白葵正在家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