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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野 第50节

  男人叫魏谦,家世比不上宋家的三代官场背景,但付芸精挑细选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他事业有成,自己创办的餐饮品牌做得非常成功,年纪轻轻已经拥有数十亿身价,在同龄人当中也当得起一声出类拔萃。
  魏谦看得出来对她很满意,毕竟是外交部司长家的千金,背后还有沈家那样的大靠山,家世上实打实是他高攀了。
  燕城这地界不缺富豪,财富在真正的权势面前,只不过是一串数字而已。
  而这位宋小姐本人,是让他第一眼就惊艳的漂亮。
  整顿饭的时间,魏谦侃侃而谈,霜序的教养很好,倾听的神态很专注,偶尔回以微笑,或跟他聊上一两句。
  在魏谦的角度,这次见面是非常愉快的。
  但在霜序的角度,这个人口若悬河,从自己的创业历程谈到对当前国际形势的看法。
  唯独没有问过关于她的任何一个问题。
  饭吃到一半,魏谦终于问了一句。
  “宋小姐,恕我冒昧,你之前交过男朋友吗?”
  霜序在如实回答和说谎之间犹豫几秒,决定继续维持自己之前编造的玩咖人设,免得哪天对不上了自相矛盾。
  反正在国外的事,没人能查证。
  “交过。”
  “哦。”魏谦问,“对方是什么人呢?”
  霜序看他一眼:“男人。”
  魏谦尴尬地笑了一下。
  霜序知道他真正想打探的是对方的背景,可能是对比,可能是别的心思,反正她不在意,这问题没有非回答不可的必要。
  况且,她编不出来更具体的了,谎言有了细节,就容易出现漏洞。
  吃完饭,魏谦叫来服务生结账。
  戴着蝴蝶领结的侍应生弯下腰:“先生,你们的账单已经有人结过了。”
  魏谦神情一滞,视线倏地射向霜序:“你结过了?”
  女方偷偷结账,通常代表着对相亲对象的不满意和不再继续接触的意愿。
  说白了就是没看上他,这让魏谦的脸上有点挂不住。
  霜序中间去过洗手间,她有这个作案时间。但她同样困惑:“不是我。”
  她问侍应生:“账单是谁结的?”
  “是贺先生。”侍应生说话时抬头看向某个方向,霜序循着她视线一望。
  铺着洁白餐布的长方形餐桌,贺庭洲跟几个穿西服的外国人在一起吃饭。
  他们正谈论着什么,贺庭洲状似专注,却在霜序看过去的时候,恰恰好地侧眸瞥来一眼。
  他搭着长腿,闲适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唇角淡淡一提,就转了回去。
  霜序没领会那个微表情是什么意思。
  魏谦问:“那位是?”
  “我哥哥的朋友。”
  霜序没想多提,魏谦却拥有商人的敏锐嗅觉:“他姓贺?那个贺家?”
  沈聿的朋友,大概率身份不一般,而贺庭洲那一身浑然天成的气度,是在绝对的权势中滋养而成。站在权力中心的男人,连衣角都散发出信手拈来的尊贵。
  没等霜序回答,魏谦已经整整衣襟,起身朝那张桌子走去。
  霜序拦都来不及拦。
  “贺先生,幸会幸会。”魏谦春风满面地伸出手,“魏谦。”
  贺庭洲掀眸扫他一眼,继而顺理成章地滑向他身后过来的霜序。
  霜序眉心微蹙,盯着魏谦背影的眼神透出不耐。
  太子爷今天可能过得比较愉快,竟然很给面子地跟魏谦握了下手:“贺庭洲。”
  说话时他依然坐着,那种从容建立在高高在上的身份上。
  霜序心下不喜魏谦自作主张就来打招呼,但已经到他面前,只能硬着头皮叫了声:“庭洲哥。”
  “总听霜序提起您,没想到今天这么巧,您也在这吃饭。早知道您在,应该过去打个招呼的。”
  魏谦说着还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责怪她竟然不引荐一下。
  霜序抿唇。
  她压根没提过一个字。
  “是吗。”贺庭洲颇感兴趣,“她提我什么?”
  魏谦也是个人精,面不改色地说:“她说您是沈公子的朋友,跟您关系特别好。”
  贺庭洲意味深长地看了霜序一眼:“是挺好。”
  她只觉得那一眼满是嘲弄,嘲得她脸皮发麻,魏谦一心恭维,却不知道她跟贺庭洲的关系,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这话说出来,她活脱脱一个在背后借他的名字吹牛的虚荣女人。
  “男朋友啊。”贺庭洲语速轻漫。
  “不是。”霜序不知为何羞于启齿,捏了捏指尖,“相亲对象。”
  他又说:“那是急着交男朋友?”
  霜序只觉得自己的脸丢得格外干净,不想回答这句带着嘲弄的话。
  “庭洲哥你忙吧,我们不打扰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魏谦对贺庭洲笑了笑,跟上去。
  走出餐厅,魏谦拿出两张票:“剧院今晚有音乐剧,我们一起……”
  霜序没等他说完就拒绝:“我困了,先回去了。”
  “还不到九点,你睡这么早吗?”
  “不可以吗?”
  她的态度明显比吃饭时冷多了,魏谦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霜序走向车位,“我自己开车来的。”
  上车之后,她没启动,握着方向盘沉默一会,趴上去,把脸埋进胳膊里。
  过了会,她直起身,拿手机给岳子封发微信。
  【子封哥,能陪我喝酒吗】
  第63章 我想谈恋爱
  岳子封提前交代过,霜序一到蓝夜,门口就有人来接,将她领到二楼vip包厢。
  服务生送来酒水和水果:“宋小姐您先休息片刻,岳少已经在路上了。”
  霜序自己开了酒,倒了一杯。
  包厢门被推开的时候,她面前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半。
  岳子封的声音响起:“妹妹怎么不等我们,就自己先喝上了。”
  “给你们留了的。”霜序以为他是跟左钟等人一起来的,抬头不见其他人,却看见他身后跟着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她脸上的一点笑容在刹那之间消失。
  贺庭洲把她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唇一扯:“不欢迎我啊。”
  刚刚在他面前丢人现眼一番,霜序当然不想他来,但不能承认。
  “我以为你还在吃饭。”
  “吃饭哪有哄你重要。”贺庭洲拖着轻懒的调子,径直走向对面的那张单人沙发,叠腿坐下来。
  这个角度正对着霜序,他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她身上。
  这让霜序忽然生出一种站在讲台上供人观瞻的局促。
  “你庭洲哥哥正好在附近,就叫上他一起来了。”岳子封拎着酒杯在霜序旁边坐下来,“今天不是相亲去了吗,怎么跑来喝酒?”
  霜序往玻璃杯里倒酒的动作微顿:“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相亲?”
  “你相亲对象那个餐饮公司,我朋友参了一股,前两天付姨还来托我打听他人品呢。”
  霜序静默几秒,语气如常地问:“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人是挺不错,白手起家能创业这么成功,个人能力是必须肯定的。这种执行力、精力,不是谁都有的。”
  霜序听出他还有话:“但是——?”
  岳子封笑了笑:“但是呢,我觉得他跟你不是一路人。”
  贺庭洲伸手拿了杯酒,随口问:“怎么不是一路人。”
  “事业心太强的男人,最在乎的都是自己的事业,他们做事以目的为导向,手段反而是其次。”
  这间屋里就他们仨,都是自己人,岳子封也就直言不讳:“说直白点,这种凭借一己之力摸爬滚打起来的男人,都是很功利的。霜序妹妹是颗明珠,珍珠都是怎么养成的不用我说了吧?外在坚固的保护,内在柔韧的磨砺,缺一不可,她是需要人呵护的。”
  “沈聿能做她的蚌壳,把她养得这么好,但是魏谦做不了,魏谦这种人是矛。”
  岳子封一贯吊儿郎当的,没想到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
  贺庭洲对他的观点没有发表任何见解,喝了口酒,嘲道:“跟你前女友进修生物学去了?”
  “她学的是微生物学,跟我说的有半毛钱关系,承认我有文化就这么难?”岳子封道,“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贺庭洲:“字太多,懒得听。”
  岳子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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