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一脸警惕:“你们找谁?”
  纪春朝说出提前准备好的台词:“你好,我是民间寻亲群群友,请问您家是不是有一个丢失的男孩,我这边有点线索。”
  男人打量着纪春朝,“没有,我儿子好好的在学校。”
  门被关上,任纪春朝再怎么喊,里面的人不再应,小墙从铃铛飘出来,愣愣看着紧闭的门,纪春朝问:“认识吗?有没有想起什么?”
  “没有,不认识。”
  下楼时,纪春朝说:“奇怪,我们一路问过来,楼下的奶奶们明明说的是他家十五年前丢失过一个男孩,他为什么撒谎?”
  赵元鹿现身:“不知道,你等我,我再上去问问。”
  赵元鹿刚敲门,里面传来骂人:“再他妈敲,老子弄死了,都说了没有丢小孩,你们打来哪滚哪去,别惹老子。”
  继续寻找刘思悠的家人,多方打听,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朋友或是搬离,或是失联,一周下来,折腾得筋疲力尽,事情没有任何进展。
  七杀馆内,小墙在现形镜中现出生前模样,“我好像在找一个叫小宇的人。”
  纪春朝激动地站起来:“你想起来了?”
  “没有,只有这个名字,我不知道我找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除了想起小宇这个名字,并无其他收获,乌栀扣着美甲上的钻:“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小墙忙问:“什么办法?”
  “撕魂术。”
  赵元鹿制止:“这是禁术。”
  乌栀吹着指甲:“管他禁不禁的,天界那些老神仙早死的差不多了,我还怕他的天雷不成。”
  纪春朝完全没听明白:“神仙也会死吗?”
  乌栀说:“神仙当然也会死,不过他们不叫死,叫陨落,也就是化成风啊雨啊石头啊,是不是想问他们是神仙为什么也会死?”
  纪春朝点头。
  第25章 撕魂术
  乌栀:“神仙呢,守的是一方安宁,食的是人间俸禄,你看看现在,还有几个人诚心供奉的,以前的人生病没钱医治,只能求神拜佛,神仙能听到祈求,或许会出手相救,现在的人去医院就好了;以前的人生不出孩子拜送子娘娘,现在科学试管,慢慢的,无人供奉,神仙自然陨落。”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说的禁术又是什么?”
  赵元鹿:“撕魂术,故名思议,将人或鬼魂的魂魄撕开,投进地府的转生道重新走一遍出生时到现在的路。”
  小墙赶紧跪下:“我愿意。”
  乌栀:“禁术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便是,走转生道出来后,只能存活七天,而且异常痛苦,自进转生道,你会受剥皮抽筋之苦,你要想清楚。”
  纪春朝听得汗毛直竖:“相当于重塑一个自己,是吗?”
  “聪明,不过这还不是最苦的,最苦是堕仙,堕仙要受三天雷刑,被雷劈的时候全身骨头断裂,经脉碎成一段一段,人一直保持清醒,就连晕死过去都是种奢望。”
  纪春朝摸摸胳膊:“你怎么这么了解,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乌栀向赵元鹿扬下巴:“他经历过,被天雷劈三天三夜。”
  纪春朝一脸心疼,轻轻碰赵元鹿背手:“痛吗?”
  “不痛,别听她胡说,说正事,小墙,你确定?”
  小墙坚定道:“确定,如其浑浑噩噩当个孤魂游荡,没有思想,没有追求,不如消散,在此之前,我只想知道小宇是我的什么人。”
  原以为乌栀会跟判官打招呼,不想她偷偷带着小墙混进地府走了这遭。
  返回时天也蒙蒙亮,小墙有了人的影子人的脚,跟报纸上的刘思悠一模一样。
  小墙先是向纪春朝和赵元鹿道谢,“我是刘思悠,死于2011,死的时候二十七岁,小宇是我儿子。”
  赵元鹿抛出玉碟碎片,时间回到2009年春天。
  年轻的刘思悠与丈夫一起,带着三岁的儿子赵宇,在旭日广场西面的喷泉广场玩耍,刘思悠目光一刻不离的跟随着可爱的赵宇蹦上蹦下。
  玩得正开心,赵宇第被棉花糖小摊吸引, 白白的,软软的棉花糖,甜腻的香味四处飘散,赵宇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妈妈:“妈妈,棉花糖是什么味道的呀?”
  “小宇想知道呀?”刘思悠微笑着蹲下身,替儿子拨开额角的一缕头发:“那小宇就自己尝尝,然后告诉妈妈是什么味道,好吗?”
  儿子甜甜的对她喊了一声:“谢谢妈妈,我爱妈妈!”
  她牵着儿子的手往棉花糖小摊走,小宇要了一个巨型棉花糖,刚买完棉花糖,小宇又被氢气球吸引,有他最喜欢的兔子,小宇没有开口要,刘思悠看穿他的小心思,给他买下摊子上唯一的一只兔子气球。
  一阵风吹过,氢气球随风飘走,刘思悠赶紧去追,不忘回头叮嘱赵宇,“跟着爸爸,不要乱跑。”
  “妈妈我不会乱跑,你也不要乱跑哦。”
  大约过了两分钟,刘思悠带着追回的气球跑回来,远远看到丈夫一个人,低着头在看手机,他旁边,根本没有赵宇的影子。
  兔子气球的绳子自她手中飞走,刘思悠慌乱地晃着丈夫手臂:“儿子呢,儿子呢?”
  丈夫不耐烦:“哎呀,不是在这里吗?”
  刘思悠走遍了旭日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垃圾桶,下水道井盖都不曾放过,她拉住每一个过往的行人,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她儿子,一个可爱的三岁男孩,从天光找到天黑,从嘶吼焦急寻到发不出一丝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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