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开放式厨房和餐厅在一起，厨具很少，是一个人生活的样子。
  缪金卡走到厨房操作台边，“你想喝点什么？”
  嗒然想了一刻，缪金卡又打断他，“我这里可没有酒精。”
  “哦。”嗒然笑说：“那随意。”
  缪金卡开始在橱柜里各种翻找。
  嗒然独自走到小露台上，恒温系统在露台上形成透明的气障，嗒然倚在栏杆边。
  层层屋檐的远方就是圣心学院高高的钟塔，让人们核对时间，也提醒人们尊崇宇宙的秩序。
  缪金卡端着两个大杯子走出来，递给嗒然，是奶制品。
  嗒然莞尔，成年之后他就没碰过这个，看来她还很喜欢。
  缪金卡按下按钮，外墙上降下折叠双人椅和置物桌，她示意嗒然也一起坐下来喝牛奶。
  “要加糖吗？”
  缪金卡喝了一口，上嘴唇留有一层浅浅的印。
  她好像真得不知道他不爱甜食，因为他们一起用过很多次下午茶，嗒然一晒。
  缪金卡强调：“我觉得加了糖好喝很多。”
  嗒然把杯子递到她面前，“好吧。”
  缪金卡拿起糖包倒入，熟练搅拌，“快尝尝。”
  嗒然端起奶制品喝了一口，笑了，“好喝。”
  他看着她的脸，奶制品滋润了粉嫩的红唇，她只是轻轻抿嘴一动，就撩拨到某人的敏感的心弦，他记得那个滋味。
  嗒然低头又喝了一口，将心底的欲望掩饰过去。
  缪金卡起身，走到露台边缘，将手臂探出栏杆，气障外的气温很冷。
  “雪又开始下了。”她说。
  嗒然也来到栏杆边，与她并排站着。
  缪金卡纤细的手指张开，接住凌空而降的雪花，绒绒雪花冰而凉，在温暖的手掌心融化，冻红了白皙的指尖，让她陷入恍惚的回忆。
  幼小的身影在雪地里狂奔，摔倒在雪堆，正想哭泣，男人宽厚的声线响起：我的缪缪是最勇敢的小姑娘，自己站起来。
  是的，她很勇敢。
  那个时候父亲、母亲还有她，一家人在一起，雪地里暖意融融。
  缪金卡突然想掉眼泪，她清了清嗓子。
  “我小时候很爱玩雪的。”
  嗒然没有吭声。
  玩雪？在神圣星国的辽阔星域中，拥有这个自然气象的天体屈指可数，除了帝都奥利菲斯星，就是小麦哲伦中的翡冷星团和萨澳星团，绝不可能是他们曾经提到的遥远边际行星。
  她降生在哪一个星球？
  嗒然感受她低落的情绪，所有的问题都可以慢慢来解答，现在他更关心她已经冻红指尖的手。
  他将她伸出气障的手拉回来，握在自己掌中。
  “你已经是神圣星国的公民，以后的每个冬天，你都可以玩雪，奥利菲斯星山区的冬季很美，我很熟悉，甚至，我还可以带你去银河系英仙座悬臂的默山星球，全星际最着名的冰雪行星，冰雪运动的圣地，有一年一度盛大的捕兽季观光，冰屋酒店、地热温泉和贯穿星河的极光。”
  “嗯。”
  她想去他提到的每一个地方，缪金卡望着自己被嗒然握住的手，就这么再多握一会儿，她小声告诉自己。
  夜很静，听得见雪落的声音，很欢喜。
  从露台回到室内后，两人要面对一个有些尴尬的问题。
  缪金卡的公寓里只有一张床，虽然两个人之间早已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且已经有了实质的亲密关系。
  缪金卡瞄见嗒然自如的神色，她想觉得尴尬的估计只有自己。
  一室一厅，一床一沙发。
  缪金卡深深觉得嗒然的气质是不适合睡沙发的，尽管借宿的人其实是他。
  她收拾出两套睡具，然后以单人床太窄为理由，告诉嗒然：“我睡沙发。”
  嗒然看着她将睡具铺在沙发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径自走进盥洗室。
  缪金卡松了一口气，一晚借宿而已，很快就度过了。
  背对她的嗒然暗自扯动嘴角。
  缪金卡的公寓没有任何和男人有关的物品，虽然很不方便，但是嗒然很满意。
  缪金卡想起嗒然没有睡袍，赶紧找了两张宽大的浴巾让他勉强可以用用，她侧过脸，敲开盥洗间的门。
  带着水汽的一截手臂伸出来，让她联想起浴室里嗒然的模样。
  其实，她见过。
  缪金卡拍拍自己的脸，又开始在单人床上给嗒然布置干净的睡具，才弄好，盥洗室的门打开。
  嗒然带着洗漱后的清爽走出来，直接让缪金卡原地炸毛。
  他只在腰间简单围了一张浴巾，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线条，本来给他准备披在身上的浴巾不见了！
  “不是还有一张浴巾吗？”缪金卡的目光无处安放。
  嗒然顺了顺已经烘干的短发，“哦，不小心弄湿了。”
  这么巧？幸好她睡的沙发，不然她真是难以抵挡美好肉.体的诱惑。
  缪金卡抱起睡衣，“睡具都弄好了，你先睡吧，我去洗漱了。”
  手忙脚乱的冲进盥洗室里。
  什么都见过了，为什么只有她觉得尴尬。
  到底还是个小女生，像只惊慌失措的小生物。
  嗒然摇摇头，半靠在床背坐着，女孩子气的单人床让画面十分违和，他闭着眼，揉着眉心，猜想缪金卡平时睡在这张床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