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阮芽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才动了一下,就觉得手背传来了撕扯般的疼痛感觉。
  她本来想忍下来的,只是当她看清楚了她身处的环境后,她终于忍不住哆嗦着手一把推醒贺缺。
  刚睡醒的人力气也没多大,但贺缺就趴了个床边边,睡得并不稳,所以阮芽这一推差点没把他直接推下去。
  “你把我带哪儿来了?”阮芽哆嗦着手,红着眼眶问他。
  “城邦。”贺缺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已经完全退烧,松了一口气。他故作不经意的对阮芽说道:“不用感谢我大晚上的不睡觉不辞幸苦把你带到这里来,你救了我,我是在报答你。”
  阮芽捂着她的手背,哽咽着说:“你……你多管闲事,恩将仇报。”
  贺缺:“?”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的女医生走了过来,添油加醋的说:“芽芽,我都说了不要给你扎针,他不听,我也没办法。”
  “曼曼!快拔掉快拔掉。”阮芽也不捂手背了,直接捂住双眼,语速很快。
  李曼看了眼还剩了个底的药水瓶,故意说道:“虽然还剩了个底没有打完,但芽芽害怕打针,我当然义不容辞的帮你拔掉啦。”
  “都说了还剩了个底,你拔什么?”贺缺冷着脸制止。
  “芽芽,对不起,这位可凶,我脖子被他掐着的印子可还没消呢,我不敢给你拔。”李曼充满抱歉的对是阮芽说道。
  阮芽捂在眼睛上的手指稍微开了个等,露出半只晶莹的眼睛。李曼就等着她睁眼,立刻伸长了脖子让阮芽看她的脖子,她的皮肤很白,也就显得脖颈上的红痕尤为刺目。
  贺缺就坐在她旁边,能够切实感受到身边的小姑娘越来越生气了。他不想让阮芽觉得他是一个如此凶恶的人,硬着头皮试图为自己辩驳:“我太着急了,再加上你这位朋友说话也相当不客气……”
  “那你就能对我一个女孩子动手了吗?”李曼不依不饶的质问道。
  “你不要得寸进尺。”
  “芽芽!你看他!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记性,怎么什么人都往身边带啊……”李曼的脾气很火爆,说话也十分尖锐直接,哪怕是当着贺缺本人的面。
  阮芽和李曼相反,她真的是极温柔的人。她将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来,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认真的对她说:“曼曼,不要这样说贺缺。他很好。”
  贺缺原本被勾起来的火气全被阮芽简单的一句话扑灭,他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起来。
  “哪好,我怎么没看出来?”
  “他是我的朋友,是要做好人的人,他当然是很好的人。”
  李曼摸了摸她的脖颈,嗤笑着反问阮芽:“好人?”
  “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生病了,他着急。”阮芽左手打着点滴,右手包着碎布,她只能用手肘轻轻的撞了撞贺缺。
  贺缺想李曼眼里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但是在阮芽面前,他记得他承诺过,要做阮芽的好人。所以,贺缺抬眸,对李曼说:“抱歉,昨晚是我不对。”
  李曼想到昨晚上这人凶狠又不讲理的模样,暗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过也是,又有谁能拒绝芽芽呢?
  她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然后揉揉阮芽的脑袋,语带笑意的说:“行啦,看在芽芽的面子上……不过现在药水打完了,我给你把针拔了。”
  阮芽被他们两一搅和,这才想起来手背上还插着针,她忙不迭的点头,乖乖的伸出颤抖的手。她别过头去,不敢看手背上尖锐的针。
  “芽芽,手别抖,你这样抖着我没办法给你拔针啊。”
  李曼说着,便打算用另一只手按住阮芽的手,好方便拔针,却不想她手还没伸出手,贺缺便轻轻的抓住了阮芽的手。
  李曼顿时忍不住皱眉,但贺缺目光平静,并未意识到他下意识动作的不妥,他甚至还说:“快拔。”
  李曼忍住了说话的冲动,小心翼翼的拔下了阮芽手背的针。阮芽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这针在她的手背上插了半个晚上,让她的手背乌青乌青的,很刺眼。
  阮芽呜咽了一声,问:“有没有流血呀?”
  李曼刚想安抚她,贺缺先她一步,直接开口:“没有流血,但有乌青,不过很快就会消掉。你疼不疼?”
  “我、还好……就是有点怕打针。”
  贺缺没有和她去讨论她害怕的针,而是又说道:“哪有小姑娘不怕疼的,我不信。”
  “我就不怕。”
  贺缺想,阮芽这样一个会替他担忧伤口疼痛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怕疼,只是她会忍,她不会喊疼。
  他记得他当时一声没吭,而阮芽是怎么做的呢?贺缺开始效仿阮芽当时的做法,对着她乌青的手背小心的“呼呼”,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这样就不疼了。”
  阮芽莫名的想起前天她给贺缺包扎被石块砸出的伤口时,她就是这样做的。她问:“你干嘛学我呀。”
  “学以致用。”贺缺将阮芽的手放下来,藏进被子里:“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贺缺在的时候一直都是他在准备食物,阮芽也有点儿习惯他的照顾,所以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
  “曼曼去哪儿啦?”
  不大的小诊所还配备了厨房,待在厨房的李曼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两人说起话来把她当空气,她觉得自己在发光发热,十分不自在,就来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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