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回过头,一顶亮眼的金发在我面前停住,歪斜戴着的王冠、手上捏着的小刀、大众却又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已表明了他的身份:贝尔戈菲尔。
  虽说穿越到了十年后,但在我眼里,我才和他们分别不到一个月。
  我心情挺好地打招呼:“哟。贝尔。今天没有被你老大甩到墙上吗?”
  “哧——。”
  钢琴线在我脸颊边掠过,酒保痛呼一声,手里的酒瓶被上下切割成两半,酒水迫不及待地流了满桌。
  “我说了吧。再让我见到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布置,我就把你砍成三截。”
  我阴森森地说着,挥刀把他的王冠打落了。金灿灿的额发下露出一只眼睛,几乎是错愕地看着我:“……真人?”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鬼。”
  “嘻嘻嘻,你不是失踪了么……整整三个月,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他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仍然一把接一把地向我投来小刀,好似要把我打成筛子。酒保把头缩回柜台躲避,我一把一把地将小刀投回。
  我毫发无伤,他的脸上出现两道淡淡的血痕,他用食指沾着血液舔了舔,又发出一阵笑声来。
  我早就发现了,varia里面最难沟通的,不是神秘派的玛蒙也不是大嗓门的斯库瓦罗,而是偶尔看上去还像个正常人的贝尔戈菲尔。
  他根本不顾及现状和未来,完完全全只能看得到眼前,钢琴线悄然挂在了酒馆各处,随着他的动作而隐现在空气之中,十年过去,他的本事精进不少,以至于我都感到略微的棘手,最后,他割断了我脸颊边的一缕头发。
  “嘭、。”
  我的头发很久没剪,已经过了肩,白兰拿走了我的发带,它们现在披散在我身后,泛着雨水。
  贝尔被我踩在脚下,这家伙匍匐在地也没多少屈于人下的谨小慎微:“好痛……好痛。真的是你啊。”
  他手里捏着我的一缕头发,吹一口气,发丝颤动着,他的声音似乎也在发抖:“所以,你没死啊?”
  “……”
  明明太宰治说的只是我消失了三个月吧。
  ——继彭格列十代目死后,你们内部还在传我死了的谣言?
  第53章 chapter 53
  “所以说你从刚才开始就在自说自话什么啊。”
  我提起青年的衣领, 将他扔到了对面的卡座里,敲了敲桌子,“我的威士忌呢?”
  酒保端上来的是一盘有些干巴的面包和白水。面包确实是我要的, 但是白水?我瞪了他一眼,酒保露出讪讪的表情:“抱歉, 但是云守大人说过了, 只能给您白水。”
  发什么疯。彭格列的云守还管到我头上——哦。十年后。
  我问贝尔戈菲尔:“现任的彭格列云守是谁?”
  他正折腾手里的那缕头发, 似乎要将它编成什么式样, 眼也不眨地回我, “云雀恭弥。”
  “……”他果然也成了云守。
  九个多小时的车程, 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早已经饥肠辘辘,哪怕是干巴面包我也能吃得下去。
  但谁家好人配面包喝白水?我指了指贝尔, 说给他上一杯威士忌, 酒保犹豫了一下, 同意了;端上来的时候, 贝尔正想接过去,我举起威士忌倒进了喉咙里。
  烧灼的威士忌不同于日本廉价的啤酒,顺着我的喉咙滚进肚子里,在我的胃袋里发烫。我的神智很清醒, 揪住贝尔的衣领,“说吧。彭格列出什么事了?”
  “……你不该先解释一下, 为什么突然消失了三个月吗?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呢,嘻嘻嘻嘻……”
  贝尔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我把他的头往桌子上按, 将他的额头压出一片红印:“我没问你那个。再问一遍, 彭格列出什么事了?”
  他索性就趴在桌上看我。凌乱的金发下露出一只眼睛,“如果你是说沢田纲吉的话, 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其他人呢?”
  酒馆里的服务生和酒保都悄无声息退了下去。这里是彭格列的地盘,而越靠近西西里,上下阶级之分便越严重。贸然听了不属阶级的消息,很可能在天亮之前被灭口。
  贝尔说:“就这样死的。在密鲁菲欧被枪杀,其他人知道消息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具尸体。”
  他的头被我按在桌子上、气管被压迫着,仍然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嘻嘻嘻……老大知道这事的时候差点气死了……彭格列乱成一团了呢。本来你死了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就已经够乱了……”
  他突然按住了我的手,问我:“所以你没死。你为什么这时候出现?”
  我面无表情地提着他的后颈,“咚、咚”两声,他的额头和桌子碰撞出沉闷的响声。正常人吃了这两下,脑袋就该发晕了。我抓着他的头发,问:“我说你傻了吧?十年过去,我一点变化都没有吗?”
  “……。”
  他脸上露出一点错愕的神情,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不是十年后火箭筒。”
  我徒步跨越了十年。不知能否回去,只能接受缺少的时间带来的结果。
  我招来酒保,又要了一杯威士忌。
  彭格列云守固然有威名,但酒保偷觑我的表情,没敢拒绝,他端来烈酒,才放到我的面前,我就将它灌进肚子里,烧灼的感觉在五脏六腑蔓延,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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