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来到霍刃这头,他慢慢躺进被子。
  还没松口气,睡的迷糊的霍刃听见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小毛跑过来蹲枕头上睡。
  一个翻身大手一捞,便把刚闭眼的时有凤给翻惊醒了。
  不待时有凤心跳砰砰,脸颊上贴来温热又粗糙的面颊,抱着他肩膀下颚磨蹭着糙脸。
  时有凤呼吸都凝固了一拍。
  下一刻,使劲儿推开禁锢他的胸膛。
  “乖,别动,抱抱就呼呼了。”霍刃低声睡意酣足。
  时有凤紧张的眼里水光波荡,一边推一边抖着声音道,“霍大哥,我不是小毛呀。”
  霍刃本来还抬手拍打不安分的猫爪子,但是一听这可怜兮兮的声音,耳朵一个激灵,睁眼了。
  小少爷要被他压扁了,就眼睛压的大大的。
  眼里羞恼的起了雾气,又凶又软的瞪他。
  霍刃立马弹跳似的松手,忙道,“抱歉抱歉,睡迷糊了。”
  见时有凤委屈的望着他,小手还在扯被压在身下的被褥,霍刃弓腰,把被子扯回,然后好好的给时有凤掖好。
  “怎么睡过来了?”
  时有凤脸臊的厉害,但听清霍刃没有自作多情的多想,而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霍大哥,你脚烧糊了。”
  “?”
  霍刃抬腿缩回脚。
  没火星子。
  时有凤脑袋往一边偏了偏,几乎屏气嚅声道,“不信你闻闻。”
  霍刃:……
  第31章 乌拉拉
  连连下雨,山洞里也没什么事干。
  没事干一身精力没地方发泄就要打架滋生矛盾,霍刃给他们找了些事情。
  每家每户一天都派了计件的活——编织草鞋、竹蔑小家当、蓑衣、一些小家当。
  村里有专门的竹匠手艺人,凉席竹床之类的不在话下。
  寻常村民家里,有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的男人也会学一点皮毛。比如扎一个刷把洗锅,编织一个竹背篓,扎一个竹爬都会。自己会,就不用花钱叫别人做了。
  编织草鞋蓑衣这就更不用说了,家家户户总会有男人妇人会。就像自己家锄头自己削树干,打小零件安装,都是必会的手艺。
  不过年轻男人这一代,会的不多。“聪明能干”的都下山打劫,只有老实不中用的才会守着这不赚钱的玩意儿。
  竹子也不难找,半山腰上就有一片竹林。
  此时,一群人围着老篾匠学编织手艺。
  老篾匠也不老,就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但背却直挺不佝偻,脸颊消瘦,下巴窝很深嘴角时常垮着,鼻子和嘴角之间的纹路像一道长年伤疤似的深刻,整个人看着沉默寡言又固执。
  他眼窝很深眼珠子又凸出眼皮,看人的时候,浅褐色眼珠子稍稍一抬,目光深深又冷淡。
  村子里都叫他怪老头。
  “喂,怪老头,你这辈子出息了,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你当学徒。”
  说话的是王二狗。
  王二狗蓝布短衫裤腿笔直干净,即使在山洞里,他衣裳也是一天一换,反正不用他洗,全都是秀华的活。
  只是他的脸有点淤青,没下地干活皮肤较一般男人白细,五官也显得风流,只是这份俊秀,被那双眼睛和嘴巴添了些乡野粗鄙的恶俗。
  怪老头头也不抬,用柴刀剥竹抽条,慢慢道,“你这辈子也挺出息的,争风吃醋又被打了一顿。”
  王二狗一下子就恼了,转头看向王文兵,“你不是不说出来的?你答应媚秋保密的!”
  王文兵正瞧着篾匠手上动作,闻言冷笑,“你还没断奶吧,回去抱着你娘或者你媳妇儿嘬两口吧。”
  这话骂的脏,两人瞬间就扭打一片。
  怪老头默默把自己的竹条往后面挪了下,周围男人也乐滋滋的看热闹。
  就说这牛媚秋牛寡妇是个红颜祸水,沾了她家宅不宁,不沾又心痒难耐。
  王二狗和王文兵还是堂亲兄弟,王二狗比王文兵大十岁,快三十岁的人了。因为白看着和王文兵差不多大。
  两人样貌又都生的端正,只是王文兵是蜜色,常年下山打劫,比窝在家里的王二狗看着精气神阴狠凶残些。
  最后,毫无疑问王二狗又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在一众嘲笑挖苦声中,王二狗灰溜溜地回去了。
  王二狗回到家里,面色非但不恼火,还对着铜镜照了照,心里得意骂王文兵蠢货。
  他瞧着裤子被踹了几脚泥,拍打几下后,干脆从枕头下抽出一条干净的裤子。
  裤子压在枕头下没有一丝皱纹,他利落地换下,扯了腰伤,嘶痛了声嘴角却笑得快哉。
  出去的时候,被他娘李春花喊住了。
  “又去见牛寡妇?”李春花火眼金睛,看他儿子这被打了还眉头喜色,换一身干净衣衫保准又要去见人了。
  “你就不怕秀华闹意见吗?不,秀华闷不做声不会说什么,不,也不对,她现在有小少爷撑腰了,得大当家青睐了,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
  李春花嘀嘀咕咕的,王二狗听的很烦。
  王二狗面色阴阴,“那小少爷敢多事,我叫他自己日子不好过。”
  李春花见儿子这样,呵斥道,“你就在家里耍横,现在还跑去狐狸精那里丢人现脸。”
  “我这都是战术,王文兵自以为打赢了,他却输了媚秋的心,媚秋惯来心软,每次见我被打的厉害,总会多陪我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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