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想了很多次,每日下工后,会像一对寻常夫妇一般,好脾气的相公去接有些娇气、偶尔闹点别扭的娘子,也盼着荣山南来接她,哪怕前面是黄泉路。可一直等到世间尽头,他都未出现过。
  荣山南自是不知他这番话在傅意怜心里有多暖,傅意怜重新埋首在他胸前哽咽道:“好。”
  第12章 安胎就当我在摸你。
  宋先生所居,在一大片茂密的竹林之中,清淡雅致,不像个医馆,倒像是隐居山林的谋士之所。
  思康不是天生的痴呆,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那时,兄弟俩的爹娘接连去世,好大一笔开销,又并无家产可继承,倒是耽误下来。荣山南没少带着思康往这儿跑,宋先生向来自视甚高,可至今没有成效,也不由得觉得对不住荣山南几分。时日长了,宋先生被荣山南品行所感,自己又没有儿子,倒是将他看作自己亲儿一般。
  早就听闻他有了身子,知道傅意怜陪着来,宋先生倒有些惊诧。
  荣山南本不愿被人触碰,可实在拗不过傅意怜。他有孕后出入校场也都是骑马代步,可只要傅意怜在旁,总不许他冒险。
  马车停在竹林入口,邹云珂迎出来,引到客室稍坐。“禹安还在接诊,有些棘手,我们先坐一坐。”又拿了软垫让荣山南靠着。
  傅意怜轻轻给他按揉腰侧,当着旁人荣山南不愿显露,牵过她的手不让按。
  傅意怜与邹云珂是旧识,家破人亡后又被她收留过一段时间,一坐下,就一股脑地问孕期有什么要注意的。
  邹云珂原本不通医术,嫁给宋禹安后,被他一手调教成远近闻名的圣手,尤以针灸见长。山医命相卜,宋禹安样样精通,邹云珂知道自己还差得远,对自己丈夫无比崇拜。
  “有了身子还能行房事?”傅意怜惊讶。
  “男子产道艰涩,房事有助于开拓产道,不然到时候怎么生?”
  傅意怜眨眨眼睛:“开拓产道,生的时候就可以不疼了吗?”
  邹云珂无奈笑笑:“傻丫头,哪有不疼的。这头胎啊尤其艰难,且有的熬。”
  傅意怜又问:“那、怎么才可以不疼?每天都开拓产道可以吗?”
  荣山南听着想笑,又感动她体贴自己,抚着她的背道:“怜怜,没事的,我不怕疼。”
  傅意怜抱着胳膊:“可我不要你疼。”想到他用力到婚书在手中掰都掰不开,上次仅仅是动胎气就疼成那副样子,傅意怜声音带了哽咽。
  荣山南捧起她的小脸:“怎么了,怜儿?”
  邹云珂失笑:“阿南都没说什么,怎么你倒这么紧张。等会儿让禹安看了,要紧是胎位正,没什么问题的。”
  傅意怜抱得他更紧了些,极低地说着:“你要好好的。”
  “嗯?”那声音极轻,饶是荣山南耳力惊人,一时也未能听清。
  好在诊室的人出来了,便终止了这个话题。
  出来的人一男一女,女子蓬头垢面,脸上色彩缤纷,一手食指却放在口中。傅意怜心里一紧,这不是方竹是谁?
  宋先生只为寨中人看病,从不给汉人接诊。方竹和方严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傅意怜很想追出去问一问,不过今日来是为了荣山南,她不想横生枝节。只听宋禹安自己嘟囔:“真是可怜,若能找到那负心汉参与治疗,说不定还能好起来。”
  傅意怜心中暗自记了一笔。
  宋先生对荣山南爱重,特意清了场。荣山南侧身躺在床上,下半身盖了块毯子。宋先生的手刚碰到他腰上,荣山南下意识肌肉一紧。
  傅意怜凑过去小声道:“就当我在摸你。”
  荣山南苦笑,这怎么一样,怜儿的手柔软细嫩,男子的手触感太让他尴尬。
  宋先生仔细看过他腰伤,摇头道:“不是这里疼,应该还是胎儿压迫。”小心扶他仰躺过来,小腹凸起,宋先生施了些力道,按在隆起的分界处。
  “这里感觉如何?”
  “动得……厉害。”
  傅意怜忍不住问:“先生,胎位还正吗?”
  打从刚才进来,宋先生就一直黑着脸,没好气答道:“才四个多月,胎儿在里面转来转去,什么位置都正常。”
  荣山南不忍女孩儿被打击,正要安慰几句,突然闷哼一声,浓眉紧蹙。
  傅意怜瞧得清楚,先生按在荣山南肚腹上的力道那样大,深深浅浅探摸着,像是一团面被他揉成各种形状,荣山南疼得发颤。
  “阿南!”傅意怜用手帕给他擦汗,“先生,轻、轻一点。”
  宋禹安看她一眼:“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说完,手下力道倒放松了点,只是脸上愁云不散,“是不是险些小产过两次?”
  荣山南“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猜也知道,孕中多思情动为了谁,宋禹安停了动作,看向傅意怜。
  荣山南赶紧拉过她的手,忍着疼安慰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宋禹安见他非要护着,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把曲起男人大腿,分开两侧,将毯子往上撸了半截。
  “先、先生?”男人双腿结实修长,此刻下身不着寸缕,裸露在外,加之傅意怜在旁,耳朵很快红了,“今天到这里吧。”
  荣山南并起腿,撑着傅意怜坐起身。
  宋禹安摇头:“这有什么,我见得多了。到生的时候怎么办?”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