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山口忠。
  在乌野战胜白鸟泽之后，我结束了休学，重新回到了学校。我一边恶补落下的学业，一边重新回到了音乐部。此后我只要有时间，都会去看乌野的比赛，最终在我三年级时，也就是在2014年的10月，我们学校拿下了nhk全国音乐比赛的铜奖，这是我们学校最好的成绩。
  而我当时所负责的部分，就是我曾经失败的独唱。
  14.
  “我想起来了，当时有听说县立的一所学校拿奖……”山口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但是不应该啊，如果你专程找我要过签名，我应该会记得你的长相。”
  诶，他这是又夸我好看了？
  “那我这么说吧，你或许会记得结束春高之后，有个女孩来找你要签名。”我提醒道，“她戴着口罩、围巾、帽子、眼镜，全副武装，而且一句话都不说，用手机给你打出了一行字。”
  “是你？”山口恍然，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我遇到了什么求助案件。”
  只是因为我当时重感冒暂时说不出话来而已啦！所以才穿得这么严实，而且那时候有点轻度近视，为了看清楚比赛，我特意戴了有框眼镜。
  因为我是练合唱的，对我来说嗓子非常重要。所以我每次都不会坐在乌野的应援区。毕竟坐在人声鼎沸的应援区却不喊出加油，我感觉不太礼貌。就算山口会眼熟一些经常来看比赛。甚至是从宫城追到东京的观众，他也不会眼熟我，我们之间一直没有什么交集。
  这是山口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大赛，我不清楚他毕业后是否还会继续打排球，以后又该到哪里去看他。可是他的比赛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让我重新鼓起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目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改变我的世界的那首歌。
  虽然他完全不认识我，但我想去找他要个签名。
  于是就出现了山口离开时被我拦下，他受到惊吓而我举起手机的一幕。
  “请你帮我签个名？”少年迟疑地读出了我在手机上写的一句话，“哦哦，好的，你还需要写什么祝福吗？”
  我想了想，又打出一行字给他。
  “诶，让我来决定啊，我想对你说的话？”山口愣了愣，然后他想了几秒钟，为我写道——
  “祝你开心、顺利。”
  我当时就有些郁闷，难道我看起来很不开心，像是经历了很不顺利的事情吗？
  但我还是郑重地对他鞠了一躬，又把他吓了一跳。
  15.
  “你当时看起来就是那样啊！”山口说道，“虽然戴着眼镜，但也能看出来眼睛红红的，都哭肿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就以为你遇到了不顺利的事情。”
  其实我是因为乌野没能参与冠亚之争才哭的。
  我自动翻译：“不是的，山口君，我的眼泪是为你而落下的啊！”
  山口再次睁大了眼睛：“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眼睁睁看着那个与我同龄的少年，看着他从替补队员到第一次发球失败，再到发球成功，成为关键发球员。然后到他成为正选，到他成为主将，带领着优秀的队友们从宫城县打到春高，站在全国的舞台上……哪怕最后惜败给井闼山，可他也是乌野的主将啊。
  看来我当年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我想。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偌大的体育馆里，在那么多观众里，其实有一个人是为了你才来看比赛的。”我轻声说道，“只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为了看到山口忠得分才来的。”
  看了很多场乌野比赛的我当然会熟知排球比赛的规则，也会认识其他的选手。所以在当初惠美让我帮她找那个高个子帅哥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我认出了那是月岛萤——同时，我也认出了站在月岛旁边的他。
  ——没有什么人是只为山口忠而来的。
  我就是啊。
  我就只是为了去要他的联系方式，才走过去的。
  16.
  山口非常受宠若惊，结合我所说的这番足以表达我对他的欣赏与仰慕的话语，他终于弄清楚了一些疑惑。可是他还是不太明白，按理说我之前只是要了一个签名，并没有打算和他进一步认识的想法。那么我这次和他重逢，为什么会这么主动呢？
  他虽然不想自恋地去想我对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但很明显，我对他的好感确实很高。
  “因为在看到你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很开心。”我抿了抿唇，迎着他的目光，我对她笑了笑。“嗯，然后我想，如果我能够经常看到你……”
  “那么，我接下来的生活，应该都能够被称为「顺利」吧。”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可能就已经在喜欢他了。只是那时我觉得他很遥远，后来重逢的时候，他在我眼前。
  所以之前的欣赏与仰慕，已经不足够了。
  “更何况在真的跟你接触之后，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我认真地说道。虽然我对于「女朋友」这个误会抱有着开玩笑的态度。但山口是真的很想帮我澄清，他很怕给我带来麻烦。换做是一般的男生，这种便宜肯定会占吧，甚至会得寸进尺。
  在他这里，得寸进尺的人始终是我。
  所以我想把我的心意，传达给他。
  “啊对，你当时说绝对不能违背我的意愿是吧。”我想了想说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的意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