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岛萤很崇拜哥哥。
  他才四岁，月岛明光比他大了将近6岁，在年幼的月岛萤眼中，他就像是成熟与理智的代表，指引着月岛萤不断地朝着他的方向前进，像是一束光。
  而现在，他又看见了截然不同的他。
  依旧是耀眼的，阳光的，带着无限的朝气与热爱，吸引着四岁的月岛萤，似乎也把他带入了排球场的中央。
  观众的尖叫呼喊声，闪烁的灯光，尖锐又令人心跳加快的口哨声……他仍然记得他和哥哥在电视上看到的场景。
  他的哥哥坐在沙发前，和爸爸一起兴奋地不停呼喊，看到一定程度还会站起来，拉着爸爸哈哈大笑，有时又会默默叹气，甚至还会流眼泪。
  那时他才三岁。
  他什么都不懂，月岛萤被妈妈抱在怀里，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妈妈其实也很兴奋，但是为了照顾他不得不迫使自己安静下来，温柔地安抚着他。
  那时他听见哥哥在比赛结束后站到全家的面前，十分严肃的宣布自己要加入少年宫的排球队，和初中生一起打排球。
  爸爸听到后欣慰的拍了拍哥哥的肩膀，父子俩开始激动地幻想未来光明的前景，从初中比赛到高中春高，再到大学俱乐部……他听不懂，但是大脑牢牢地记住了这些名字。
  他逐渐明白了哥哥对于排球的喜爱，但是依旧不是很明白。
  不过没关系，自己会慢慢跟上哥哥的步伐的。
  谷梨沙耶正激动地看着隔壁家明光哥的身影，虽然她才四岁，什么也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欣赏着少年们耀眼的身姿。
  毕竟明光哥很帅嘛……嘻嘻嘻。
  突然听见身旁的月岛萤慢慢开口：“我也要去打排球。”
  谷梨沙耶：“？？？”
  她转过头，盯着月岛萤，他的脸上带着少见的坚定，目光直直盯着排球场中央，眼里闪烁着她现在不明白的光芒。
  “月，怎么了？”
  月岛萤转过头看着浑身都散发着幼稚的气息的谷梨沙耶，没有解释，只是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像是为了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
  “我要去打排球。”
  谷梨沙耶：“诶——”
  小姑娘十分吃力地想了想月岛萤这句话的用意，她忍不住咬了咬大拇指，“唔——”了很久后脑袋上的灯泡噌地亮了起来。
  “喔噢！我懂你了！月！”
  月岛萤猛的转过头，带着婴儿肥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虽然她平时总是说些讨厌的话，但是……
  “果然啊，是因为他们都很帅对吧！”
  “对吧对吧对吧！”
  “月你也想变得那——么帅！我明白的！”
  “……笨蛋沙耶！”
  【7】
  等到月岛明光发现他们的身影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少年宫的前辈缘山君休息的时候转头便发现几乎和月岛君一模一样的月岛萤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身旁还牵着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妹妹，两个人直愣愣地看着排球场，一动不动。
  缘山忍不住走向两人，笑眯眯地蹲下身子，：“你们是来找谁的呢？”
  “是月岛吗？”
  月岛萤：“……是的。”
  谷梨沙耶看见排球场的打哥哥对着她说话，还朝着她微微笑，帅气温柔的外表，她忍不住回了一个大大的可爱笑容：“是的唷！！我们是来找明光哥的！！”
  “欸——弟弟妹妹吗？”缘山眼睛亮了起来，他猛的站起来，站到场线处，又是招手又是跳脚的，大喊道。
  “月岛——你弟弟妹妹来找你啦！！！！”
  月岛明光下意识地转过头，一不留神，排球蹭过他的脸飞到了身后。
  “……妹妹？阿月？沙耶？”
  ……所以月岛明光就这样牵着两个小短腿回家了。
  虽然还想继续打，但是留着弟弟和邻居妹妹在满是汗臭味的排球场上干等着，实在是良心过不去。
  月岛明光换了一身衣服，向着排球队的朋友要了两瓶水，递给两个小朋友，拉着他们，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自家弟弟几乎是沉默着抱着矿泉水瓶子走在他的身旁，月岛明光的另一边是谷梨沙耶，她兴奋地抱着月岛明光的手臂，叽叽喳喳地交代出了下午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什么为了空调而来；拉着阿月去买冰棍；给阿月吃冰棍却掉到了地上；一路上的猫猫狗狗……月岛明光好笑地看着谷梨沙耶一会儿伸出手晃来晃去，一会儿激动地撇着嘴，神情为妙地模仿着自家弟弟的表情。
  月岛明光：“啊---所以说你们在外面走了一下午吗？”
  谷梨沙耶眨了眨眼，表情委屈，：“是誒。”
  ——像是一颗笔直的韭菜，被风吹过，突然就萎了。
  月岛明光牵着两个人的手，慢慢走到谷梨家门口，笑道：“那小沙耶今天要好好休息啊，明天又要去幼稚园了呢。”
  谷梨沙耶：“！！诶！！”
  月岛明光摁下门铃，把小姑娘安全地送回去家，在拒绝了谷梨太太的热情邀请和告别后，兄弟俩牵着手走回了自己家。
  ——晚饭后。
  月岛明光正惆怅着自家弟弟为何今天会如此沉默，慢慢走回自己房间，努力地回想着谷梨沙耶所说的一切。
  ……果然还是因为在意冰棒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