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的确，”伊芙没有隐瞒，“之前我当「女巫」的时候为了找黑魔法的书籍费了不少功夫。”
  克莱恩轻轻笑了笑：“你跟我说过，「刺客」途径序列5的能力是一定范围内的疾病。「疾病」这个概念范围很广，为了保证自己能力得到更好的应用，了解更多的知识加强自身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好吧，”她叹了一口气，“恭喜你答对了，不过还有一点我还没有告诉你。”
  “是什么？”克莱恩好奇的问道。
  “我从朋友那里拿到的消息，「刺客」的序列4有制造大范围可传染疾病的能力。这让我想到了十二年前鲁恩王国的瘟疫事件。你还记得吗？”
  “记得，”克莱恩回答，“你是怀疑一些瘟疫背后有魔女教派的影子？”
  12年前鲁恩爆发过一场瘟疫，而从那之后，王国逐步在首都建立起了先进的下水道系统，一举超越了因蒂斯共和国的「罗塞尔遗产」。
  “只是怀疑而已，我目前不打算详细的彻查这种事。我现在还很弱小，强行和魔女教派碰上无异于螳臂当车。”
  一位序列5的「痛苦魔女」说自己弱小……好吧，和一整个教派相比的确很弱小。克莱恩低头看着她，问道：“魔女教派在追杀你？”
  “不算是追杀，”伊芙含糊其辞，“我之前做冒险家的时候惹到过一个「刺客」途径的海盗。他……呃，现在是「她」，是魔女教派的人。”
  作为一个追逐着赏金的冒险家惹到海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克莱恩对此并不意外。
  看来自己女朋友的过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危险的多……克莱恩很快想到了之前的一个疑问——关于莫尔甘娜和她。
  按照迈尔斯的说法，在黑夜教会眼里，送伊芙回来的人是莫尔甘娜。但是莫尔甘娜就是伊芙的假身份……克莱恩看向伊芙，突然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克莱恩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她，伊芙挑了挑眉，说道：“当时的「莫尔甘娜」不是我，是我的朋友莫斯提马。他用非凡物品的能力扮成了「莫尔甘娜」。因为他本身的途径和我用小号的时候所显露出来的气息很相像。所以如果只是粗略见过几面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怀疑。那段时间……那段时间我因为某些原因不适合继续战斗下去。「不眠者」途径的安魂能力对我有帮助。所以我就找了个机会回归了黑夜教会休养。”
  不适合继续战斗，回到教会休养……当时的情况恐怕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为什么不肯跟我说详细的情况？克莱恩的眼眸暗了暗，但还是问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伊芙轻笑一声：“好多了，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在没消化完的情况下直接晋升序列5。”
  “知墨。”
  “嗯？”
  “为什么你当时没有选择最简单的那条扮演方法？”
  伊芙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可惜她低着头，克莱恩看不到她的脸色，只能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了一般，随着马车的移动，金色的光影来来回回，让切割出的斑驳暗影撒落在他们的脚下。马匹的嘶鸣声、儿童的嬉笑声、风琴手飘扬的音乐声在光暗斑驳间飘远，又转瞬被别的声音吞没。
  克莱恩闭了闭眼，安慰道：“我没有追究你过去的意思，只是我很不解。”
  伊芙很理智，她不可能是为了所谓的贞操观放弃那种方法。因为魔药积累所带来的失控的风险和跟人发生关系相比，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第二种。
  在非凡世界活了那么久的伊芙洛佩兹，不太可能是出于感性原因放弃了那种方式。
  疯狂和邪异的世界里容不下儿女情长和优柔寡断。
  克莱恩能感觉到她把自己握的更紧了，但是却依旧沉默着不发一言。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有问过吧，”克莱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是我问了不该问的。”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今天见到了迈尔斯，他知道过去的你是怎么成长起来的，而那也是我最好奇最想知道的。我感到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就算是邓恩队长和戴莉女士都似乎比我更了解你……抱歉，是我对于我们的关系有点着急了。”
  伊芙没有回应，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说道：“因为麻烦。”
  麻烦？
  “我想你应该忘了，我对于别人负面的东西非常敏感，特别是针对我的。如果不刻意压抑的话，那些糟糕的东西就会在我耳边吵闹不休。自从我晋升序列7以来，那种能力甚至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连安稳觉都睡不好。所以就算是休养，我也选择的是黑夜教会，而不是更有利于我成长学习知识的知识教会。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迫切的需要「安眠」的能力。”
  伊芙闭上眼，继续道：“正因为这种能力，所以我对于别人对我的恶意和欲望非常的敏锐。如果要选择和人发生关系的话，选择第二天起来就不见的人自然最好。但是在我靠近他们之前，他们的埋在心底的恶意、下流的想法、甚至那些隐秘的征服欲和施虐欲就会让我头疼无比。所以就算是仅仅欣赏□□，在实际发生关系之前的那些吵闹的杂音就足以让我远离。而那些不是为了身体想要和我上床的人……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