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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藏的很好的秘密一朝被翻开,殷无极忽然垂了头,神色有些难言的狼狈。
  但是,那神情只出现了一瞬。
  很快,在谢衍的目光注视下,帝尊极好地收拾了神情,唇边悬着不变的微笑道:“这是本座放杂物的佩囊,这发簪是本座以前……雕失败的。怎么,您很感兴趣?”
  “是失败的没错,因为同样制式的那根,你送给了我,但很可惜,在一场战争中坏掉了。”
  谢衍哪能认不出这些东西的来历。他看着徒弟紧缩的眼瞳与抿紧的嘴唇,笑了:“别崖,你这么想我?”
  “这个木雕?”他继续逼问。
  “闲来无事,雕来玩的。”殷无极回答极快,似乎要掩饰什么。
  “为什么雕的是圣人像。”
  “……”
  “这件儒门旧衣?”
  “……师尊的。以前,还和您是情人关系的时候,偷拿了一件。”
  “平时用来干什么?”
  “……”
  这个问题就显得极为旖旎。
  殷无极说过不在他面前伪装,沉默了半天,才带着静静的笑,唇畔微启:“用来想师尊呀。”
  “用来……闻着师尊的味道,做一场荒唐梦。”
  帝尊的嗓音微哑,甚至有点气声,垂下的绯眸却在此时抬起,温柔轻缓地道:“只要有一点点您的气味,我就受不了,会动情,就抱在怀里,做些……不该做的事情,您满意了吗?”
  “……”这回失语的是谢景行了。他的耳根有点绯,显然是也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
  “我真是狂悖之徒啊。”殷无极笑着摇摇头,抽过谢景行手里的那些散碎杂物,放回香囊里。
  他用一种无奈而柔软的语调,轻声道:“给我留些面子吧,谢先生,您都已经把我剥的只剩下这最后一层啦,您还要我再把心剖给您看吗?”
  “你那哪里是剖自己的心,是剖我的。”谢景行叹了口气,“手伸出来。”
  现在的殷无极不会反对他任何命令。哪怕不问为什么,他也依然伸出手。
  一盏曾经的花灯落在他的手上。
  七色纸所扎,转动起来十分绚丽,甚至,谢景行还在纸上绘了图案,写了诗句。
  “……式微?”殷无极顿了一下,极淡地笑了一声,“好啊,陆平遥那小子,卖我。”
  “怕天黑回不了家,就点着灯。”谢景行轻轻抚过他的墨色长发,看着他的少年游子,终于眼睫轻颤,盈盈地看着他。
  “您让我回去啊?”他的别崖显而易见地高兴起来,“那,我还能回我的洞府吗?我不出来见人,别让人知道我在那里……您悄悄来见我,不会添麻烦的。”
  “不避着人也没事。”
  “可我的身份……”
  “没关系。”谢景行摸了摸徒弟的脸,“我是师父,怎会连你都护不住,你且做你一切爱做的事,一切有我。”
  “我回微茫山,以什么名义呢?”殷无极看着他,眼波微漾波澜,笑道,“师徒不行,您当年就把我逐出师门,天道里的缘分都斩断了。”
  “至亲?这块骨在我肋下,我与当年圣人算得上骨肉相融,可您却早已兵解转世,这一条,说不通。”
  “知交?仙与魔是不能相知的,若是被发觉端倪,定有人大做文章,毁你当年身后名。”
  “……算了,还是不要名分了吧。”殷无极的手撑在膝上,略略抬起身,让那泼墨一样流散的黑发落在肩头。
  他明明有一身岩岩孤松般的骄傲君王骨,却能在师尊面前不断退让,不断妥协,好似在怕他生气一样。
  殷无极撩起鬓边的发丝,掀起眼眸,微笑:“不明不白那么多年了,这样挺好。”
  谢景行看着他,眸色渐渐变深,突然问道:“你就没想过,提过分一点的要求?”
  殷无极笑着反问:“什么算过分?”
  谢景行蹙眉:“别崖不是经常以情人自居,爬床爬的这么熟练,还总是撒娇……怎么,现在却不敢了?”
  殷无极沉默半晌,忽然笑了:“情劫一动,意味着……您爱我啊。但是,圣人之爱,代价实在是太重……”
  “师尊,您还是别爱我了,只要我爱您就好了。”
  “谢云霁,你活得比我久,却动了情劫。我若执意还要当你的情人,会再害死你一次。”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情劫的滋味可不好受,我一个人动情劫就好了,再连累你,不值得。”
  第74章 来煎人寿
  “谢云霁, 我不该报复你的。”殷无极抬起多情的绯眸,可眸底满是悲郁。
  他本应该高兴。
  师尊原来这么爱他,对他这么好, 做了那么多,护了他这么久。哪怕他现在当即就死了, 也是无憾。
  但他不要师尊爱他了。
  他寿元将终,至多三十年罢。
  倘若师尊仍是无情无心的圣人,他求了悲悯, 得了陪伴,全了心愿, 还可以心甘情愿地碎了魂去。
  可师尊真得动了情劫, 他自己都在人间七苦里滚过一遍,落得了满身伤,怎能让师尊也吃这份苦、受这份罪?
  殷无极道:“当初在‘苦寒来’那片梅林之中,或许我不该抬头看那一眼。我也不该追来仙门大比, 黏在你身边,试图让你习惯我。我不让任何人碰你一下, 可最后伤害你的还是我……为什么总是这样,师尊, 我是不是坏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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