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正npc就是这样，不管中途经过了多么漫长的光阴，不管玩家是一边干什么一边做任务，npc总是会尽职尽责地守在那里，等待玩家有哪一天终于想起来把任务做了。
  那等她做完上一个任务再来完成做这一个，也是一样的。
  等阳枝绵把上下两层楼逛完以后摸回原地，一群人果然还等在那里等着，中原中也头上还顶着代表任务未完成的巨大问号。
  除了问号以外，还悬浮着一个心情标识。就是那种在饭店经营游戏中，顾客时间过长都没有招待，心情值逐渐下降后反应出来的心情标识。
  现在，那个标识已经从橙色的“不高兴”，有往红色的“生气”变化的趋势。
  阳枝绵：“！”
  不要啊！！
  跟很多人一样，阳枝绵对这种倒计时怀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只要看着那个心情标识变成红色，她就觉得大事不妙。哪怕心里知道其实变成红色了也不会怎么样，但潜意识里，就是不想看见顾客愤怒的表情。
  焦虑的阳枝绵匆匆点开任务，没想太多就直接点了[同意]。
  点完了以后，她才觉得不对。
  这个游戏没有存档啊！
  剧情已经进行了下去，橙棕色头发的少年头上的心情标识消失了，他哔哔叭叭地说着什么，伴随着他的介绍，界面黑了上去。
  【新地图加载中……】
  【资源加载0.34％……1.36％……】
  有点慢啊。
  阳枝绵把手机翻转盖到了桌子上，她准备先去干点别的事，等彻底加载完，再来看这游戏还能整出一些什么活。
  ……
  中原中也有点受不了此刻难捱的沉默。
  他回头瞥跟在自己身后的白发少女，动作并不算太隐晦，但少女像是全然没注意到，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只是自顾自在走自己的路。
  去羊的一路上，少女都没有说半个字。
  她的眼睛大半都被毛茸茸的长发盖住，让人疑心她是否能看见路。而中原中也估计她的确看不见——面对障碍物，她会以惊人的弹跳力跳过去，面对突如其来的坑洞，她会直直坠入坑底，然后以惊人的核心从坑里爬出来，
  中原中也都怀疑她是不是面对一条河，也会选择游过去，而不是多看一下周围找一下桥在哪里。
  他已经有点熟悉少女这幅眼睛里完全没有旁人的样子了。毕竟自从见面开始，少女似乎完全没听进去过他说的任何话。
  中原中也最开始看见少女像奇行种一样，把守卫踹到地上之后朝他奔来的时候，还以为这是什么奇形怪状的催眠异能者，所以才能吸引后面一大堆小孩子跟着她一起跑。
  结果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说，是少女打破了大门，把他们都救了出来。
  为了表示感谢，看少女似乎无处可去，中原中也鬼使神差地提出了“要不要来羊的基地”这个方案。
  话刚说完，他就觉得不太妥当。
  一则，羊的基地现在很多还处于保密状态，这样能避开许多心怀不轨之人的窥探，贸然带并非羊的人进去，可能会让许多在基地里的同伴心怀不满。
  二来，他也并不认识少女，贸然地认为其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印象。
  少女一直沉默，全程没有参与任何对话。然后在中也邀请她的时候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蹬蹬后退几步，接着把他们都晾在这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原中也：？？？
  孩子们小声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子的，没听她说过一句话。”
  “她踹门的时候也不做声……好帅，但又有点可怕……”
  “突然就踹了，打警卫的时候也一声不吭。”
  中原中也回过神：“你们有人认识她吗？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孩子们左右看看，都摇了摇头。
  “她好像是第一个被关进来的，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地上了，”一个孩子说。
  另一个孩子问：“她那么能打，也会被抓进来吗？”
  “不知道……可能是故意被抓进来的吧。”
  “我说啊，那就是个疯子。”白濑插嘴道，“穿的就像个精神病院里的囚犯，估计是打了镇定剂以后，被那群人从医院偷出来的，结果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翻车了呗。”
  几个孩子露出了不太赞同的表情，但因为年龄差距，所以不敢反驳白濑的话。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救了你一命，”中也说，“还有柚杏，她救了你们俩，所以羊欠了她一个人情。”
  柚杏并不赞同：“就算没有她，你也会来救我们的，不是吗？中也。”
  “……那是另一回事。”
  “那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着？你还说要带她回基地，不会是想让她加入羊吧？”
  “这种事要看酒代姐的判断，我只是不想欠人情而已。”中也揉了揉眉心，“而且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抓住，你们又跑到酒代姐禁止的地方偷东西了吗？”
  “再听酒代那女人的话，所有人都要被饿死了，”白濑不忿地说，“我只是想再多搞到点吃的而已，这有什么错？中也你自己都是被我们偷来的食物——”
  “好了，”中也打断了他，“别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
  他示意的是那群孩子，白濑用怀疑地眼神看着他，说：“你该不会把他们也要带回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