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哭成这样,以为我多欺负你似的。”冷栖寒压抑着焦躁,坐下来替舒雁擦眼泪。
  “你到底暗恋谁啊?”冷栖寒拇指指腹在舒雁眼皮下用力:“这也不能说?”
  舒雁吃疼,拍开了他的手,翻下床走了,那架势跟离家出走一个样。
  舒雁刚走到客厅,又想起来出去的话无处可去,于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呜呜呜。”哭。
  他就是这么瞻前顾后,又没出息的一个人!
  手机上张坚问:[怎么样?伴郎能不能来啊,小帅哥。]
  “张坚问你要不要当伴郎。”冷栖寒拿着手机站在卧室门口喊。
  舒雁火冒三丈气冲冲走过去夺过手机:“哼,看我消息。”
  恼羞成怒?冷栖寒今天跟吃了疯药一样,走过去理论:“不看我还真不知道你有个暗恋对象。”
  “我什么时候有个暗恋对象?”
  “还不说实话?”冷栖寒眼带凶光。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男人发火,以前的冷栖寒眼神有不屑,轻视,轻慢,也有笑和宠溺。
  舒雁才想起来他偶尔记录的片段。
  应该有两小段吧,一段是回忆大学时艰难时光里张坚的陪伴,一是张坚谈恋爱两人不怎么说话后,他懵懂的意识到的喜欢和遗憾。
  “我自已都不太清楚怎么说。”舒雁哭得累,说话口水都黏到一块儿去了。
  “这也不是你瞒着我的理由,你想想我们在一起后你瞒着我多少事儿?”
  舒雁坐着,冷栖寒站着,男人又高又壮又凶,跟审犯人似得。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舒雁问。
  “这又跟嫌弃你有什么相干?”冷栖寒发现沟通不了。
  “你就是,嫌弃就嫌弃呗,今天人家说我清汤寡水,人难看,穿得也跟个土鸡一样,你嫌丢人了。”
  “我跟你说你瞒我事情的事儿,你跟我扯我嫌弃你,我嫌弃你还操你?你脑子还能想点啥。”
  这他妈吵架也能开黄腔。
  舒雁扔了手机过来打他,好了,自已也是个窝里横,外面反正是打不赢,吵不赢。
  “哎,你看你,恼羞成怒,还打人了,就你这点小鸡力气。”冷栖寒捉了他手,一把把人抱起来。
  舒雁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心里怕把人踢伤,就不动了,闷着声音控诉:“我都不清楚是不是暗恋张坚,我出来读书那会又笨又胆小,就他对我好,我家里谁也没对我和声和气的好过,我感激他还不行?”
  自我困境里活着的人,有人善意示好,舒雁并不希望这样的人离开。
  “我也没干嘛,来s市打工,还是他送我来的,他恋爱了跟我说话少了,我伤感还不行?”
  “我瞒你什么了,瞒你什么了?”舒雁拿松松的拳头捶男人的背。
  “那我问你的时候不说,非跟我东拉西扯的,你上次回家跟我说过没?我回来才发现你人没了,我问你你才说。”
  “前一阵儿你回来,自已就上车了,我不问你,你说?”
  “下班哪次不是我说走了,你才说走?”
  “你有没有一次主动来找我说事儿?”
  “怎么没有,合同那次不是吗?ppt那次不是吗?”舒雁脑袋都稀里糊涂了,怎么这种小事也可以拿来讲。
  “我不问,你不说,你自已想想是不是这样,还有今晚,不高兴直接说,我给你兜不住还是什么?”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舒雁不吭声了,喜欢是什么啊?爱又是什么?
  有时候他觉得跟冷栖寒在一起很高兴,很幸福,莫名其妙走神的时候他都能幻想一下他跟冷栖寒在一起的种种,甚至幻想到了两人白发苍苍,夕阳下晒太阳的场景。
  可是面对冷栖寒的太过热情,他又害羞到想要躲避,性在他这里也有些难以启齿。
  时常的自卑又让他患得患失,他不是个雄心壮志的人。
  他也幻想过通过自已的努力让自已看起来更有价值,能更独立一些。
  比如苗以苏,这辈子他可能达不到苗以苏的高度,可是他也想做一个独立着的舒雁。
  而这种妄想常常被现实打败,尤其在他面临简单的工作都显得手忙脚乱,力不从心的时候。
  曾经一贯的“我去看会书”这样的事情做起来也无比艰难,舒雁觉得这辈子自已应该都是稀里糊涂的过吧。
  如果不遇到冷栖寒,他依旧会是个木讷少言,时常在受委屈时反思下一次怎么做更好的废人。
  委屈地挣着三四千一个月的工资,省吃俭用,每天竭尽全力的过日子。
  可是遇到冷栖寒后,他妄想了,妄想实现不了,他就害怕。
  他连自已都不信,还怎么相信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舒雁沮丧地抱着男人的脖子,把脸挤在男人肩头。
  “我好没用。”舒雁说。
  如果按照社会对有用人的评价标准,舒雁确实是没什么用的。
  “怎么没用,做饭好吃,又爱清洁和整理家务,说话温温柔柔,人又好看,我们多善良一宝贝呢,怎么突然这么看不起自已?”冷栖寒这会又温柔了。
  就是嫌弃他了,舒雁心想。
  以前也没见他这样挑刺。
  不过还能勉强数出来他的优点,应该不算完全嫌弃。
  舒雁说:“这算什么优点,是个人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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