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老师喜欢这种玫瑰吗？”我看的是一株色泽鲜艳，宛若凝固的鲜血的玫瑰。
  “还好……”我不可置否，询问所罗门的正事。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风尘仆仆地从战场上下来，风暴被我驱逐出苏尼亚海，有消息风暴教会的人正在安曼达山脉，好像有和黑夜结盟的可能。
  我们必须加快步伐。
  “老师，我正在修建陵寝。”所罗门深吸一口气，我平静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修陵寝？”我当然知道黑皇帝的成神仪式，没想到——
  “你特性消化了。”明明是问句，我却说得很笃定。
  “是……”所罗门不紧不慢地说。
  “那好吧……”我点点头。“我亲自帮你修。”
  “那多谢老师了。”所罗门略一沉默，点点头，不再说话，走在我身边，和我并肩看着月色。
  “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一步来到呢？”他轻轻说。
  “我也不知道。”我扭头看向他，夜色里他依然威严至极，“祝你好运吧，晋升序列零，哪怕做好了一切，风险还在那里。”
  5.
  没有人会想到我会将陵寝修在这里，连所罗门也没有想到。
  苏尼亚岛，完美之地的下面。
  “很吃惊吗？”我带着所罗门来看这座陵寝。
  所罗门沉默良久，“很吃惊……”他终于开口了。
  “我亲手建造，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陵寝的位置。”
  “谢谢……”
  “不用谢……”
  6.
  国庆节，或者说真正开国大典。所罗门帝国在所罗门晋升弑序的时候就已经建立，每年的国庆节既是庆祝又是祭祀大典。
  我守在完美之地下的黑皇帝陵寝里，面前是九面水镜。水面倒映出所罗门的人偶和他一众臣子站在王都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自己的帝国，人偶是我提供的。
  查拉图、索罗亚斯德、亚伯拉罕……我扫过他的臣子，都不是本体。我对此已经有了预料，为了防止六神乃至我俩熊孩子来捣乱，这几位序列一甚至几位序列二都被派出去看守陵寝。
  我和真实造物主也是，真实造物主座下两位忠实的天使之王兼我前同僚也在为所罗门看守，从水镜上看梅迪奇表情很无聊，他无聊的都在放火玩，还好他还有分寸，没把所罗门的陵寝怎么着。
  如果梅迪奇把所罗门的陵寝烧着了，我敢保证，所罗门万一活着回来，他肯定和梅迪奇不死不休。
  所罗门帝国比我想象中要繁华，可能是黑皇帝途径的特点，又或者是我和造物主还有造物主的半身可能都不擅长政务，政治这种能力要分人。无论前世今生我都更靠近理想主义者虽然我大部分时候都很现实。
  我看着民众脸上的神情陌生又熟悉，我曾经无数次在第三纪元信仰造物主的信徒脸上见到过，狂热、虔诚、信仰，而如今却多了畏惧。
  第三纪元是神权掌控下的共产社会，在第二纪元末尾造物主崛起的时候。
  作为太阳神的右手我从最初就杜绝了王权的产生，太阳神统治下的土地，是行省是城池而不是国度，是选举是考试而不是世袭。
  这是进步还是后退，是文明还是野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此以后主宰这个大陆的将不再是信仰，而是秩序。
  弑序，弑杀一个时代的秩序，所罗门消化的一定很好。
  我闭上眼睛，听见水镜中没有旁的声音，只有所罗门恢宏的声音响彻整个帝国，整个北大陆，由苏尼亚海到迷雾海，由永夜平原到赤道之南，都传颂着所罗门的声音。
  唯独我身处的苏尼亚岛，在第二纪元末期，我收服精灵以后就是我信仰的自留地。
  因为陨落的精灵王，精灵们在第三纪元比起造物主更喜欢传播我的信仰，这个习惯一直到了现在。
  “权力的主宰，秩序的象征，所罗门帝国的黑皇帝！”
  我听见无数声音因信仰因畏惧因臣服不断传颂着所罗门的尊名，我睁开眼睛，注视着其他的画面，因为我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我看着无数狂热激动的信徒，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竟也在低声念诵所罗门的尊名：“权力的主宰，秩序的象征，所罗门帝国的黑皇帝……”
  陵寝中，所罗门掏出一瓶色泽漆黑的魔药，很快他被同化为秩序的阴影，信徒们的赞美锚定着这位即将成为序列零的序列一。
  他成功了，当阴影覆盖大地，所罗门王恢宏的声音传遍整个地球的时候我就知道，黑皇帝诞生了。
  7.
  “陛下……”我被束缚在汗津津的男人怀里，同为黑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
  黑色的眼眸在对视，只是一个更浅一个更深。
  “安德里特城的行宫？”所罗门声音喑哑，“如果我没有记错得话，那是整个大陆的最西端。”
  “陛下忘记了吗，我是出身西大陆的精灵，难免会想靠近西大陆。”我并不喜欢精灵这个称呼，这让人感觉就不是同一个物种。
  但旧习难改，精灵自己都称号自己为精灵。哪怕我写了无数关于巨人精灵都是非凡特性带来的变化的小文章都不好使。
  所罗门轻笑一声：“怎么可能忘，塔西娅，原来迷雾海深处真的是西大陆，精灵失落的故乡。”
  他把玩着我的黑发，“如果你喜欢就给你了塔西娅，你以前没和我要过什么东西，难得要一个我怎么会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