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话音刚落,书桌抽屉上挂着的那把反光的锁掠走了两人的目光。
  许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指尖触碰到一个塑料质感的细长物品,随即轻笑两声。
  幸好,自己这个妖,头上也戴着细长型的发卡。
  她熟练地捻住发卡,将其从头顶取下。
  林忌深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故作镇定地看着许舟使用她的老办法。
  只见许舟轻车熟路地将发卡一端塞入锁孔,“啪嗒”几下,便简简单单地打开了锁。
  林忌深拉出抽屉,几幅简笔画跃入眼帘。
  第一幅画的背景,是一群幽灵在空中缭绕飞舞,幽灵们的正中央,有一个简笔画女婴。
  第二幅画,一个七八岁的简笔画女童在草原上快乐地玩耍。女童不远处,架着一个画板,上面是一副未完成的画作,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手握画笔坐在一旁,似乎在用画画记录女童的美好。
  林忌深正要翻到下一幅画,却被许舟按住画框阻止:“这个女孩有点眼熟。”
  但眼前画上的女孩是简笔画,令人难以借助这些简单的线条在回忆中捕捉所需要的那一角。
  “我们在城堡里见过这个女孩。”林忌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肯定。
  半晌,他继续翻向第三幅画,也是抽屉里的最后一幅画。
  “这是什么!”许舟看见画,微讶。
  第三幅画没有画框,是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是用笔随意勾勒的一团乱麻,只能看见乱麻底下若有若无的一副棺材。
  而一排鲜红扭曲的字渗在纸上,摄人心魄。
  “如果一切不曾存在就好了!!!”
  许舟:“这红色的字,是血。”
  林忌深并未否认,毕竟城堡里不是黑白灰色调的事物不多,而血就是其中之一。
  这排血字,其中蕴含的悔恨直击人心。
  许舟轻触画的一角,画里鲜明的悔恨中蹿出一抹深刻的哀伤,沿着她的指尖爬到她的背脊,令她赫然想起第二幅画的女孩在哪见过。
  她将画放回抽屉,重新将锁挂上,掩埋她打开过抽屉的痕迹。
  “展示进度条的那个房间,水池子中央的女童雕像。”许舟缓缓道,“我在画上,感受到了和女童雕像散发出来的一样的忧郁和哀伤。”
  许舟和林忌深估摸着杜竹的游戏时间快结束了,便先打道回府,再慢慢商议。
  带着一堆油性笔和透明胶带,颇有满载而归的气焰。
  两人刚到二楼拐角,便听见游戏结束的众人陆陆续续回房间的声音。
  “又是全员生还?”宋闻韶看着归来的季萍,问道。
  季萍带着笑意点了点头:“不过王绅和梁润达本来就是鬼,也不算生还吧。”
  许舟刚进房间,关上门就开口:“我感觉游戏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增强杜竹的力量。”
  所以杜竹才会要求王绅和梁润达加入今天的游戏。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已死的人,是杜竹的手下,更加知晓如何进行游戏才能最大化增强杜竹的力量。
  当然,如果游戏中死了人也无伤大雅,就当是杜竹夜晚的伙食了。
  爬行的杜竹吸食血液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林忌深认同道:“而游戏进行的同时,杜竹的弟弟或妹妹会攻击没参加游戏的人,恰好也可以作为杜竹的食物。”
  许舟话锋一转,将话题回到杜竹房间的三幅画上:“第一幅画意思很明显,女孩在诡异之地出生。”
  诡异之地,幽灵缠绕。
  林忌深说:“第二幅画,女孩长大了,在草原上生活,而画上那个面目模糊的人应该是女孩的抚养者,她用画记录下女孩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女孩也在她的指导下学会了画画。”
  “而最后一幅画……”许舟一顿,“画面隐隐约约有一个棺材,而女孩希望一切从未发生。这棺材,大抵属于女孩的抚养者。抚养者因为某些原因死去,让女孩很悔恨,用一团乱麻表现出难以接受的抵触情绪。”
  林忌深总结道:“而女孩,正是三幅画的作者……”
  “女巫杜竹。”
  两人近乎异口同声。
  “那杜竹所做一切的目的,恐怕都源于'不想让一切'发生的执念。”林忌深说。
  许舟哑然失笑:“这样一想,第二幅画的草原像极了城堡所在的大草原。”
  “杜竹的抚养者,必定是一位死去的人。”许舟继续道,“天使还活着,那这抚养者,只能是侍卫。”
  毕竟,侍卫已然化作枯骨。
  而这一层关系,恰好印证了副本名字“家”。
  “所以侍卫是站在杜竹那一边的?”林忌深目光落向桌上那张人物关系纸。
  许舟沉吟:“那不见得。毕竟过去关系亲密,不代表现在,更不代表未来。”
  林忌深:“我们可以找人确认一下。”
  许舟一怔,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她雷厉风行地直起身,来到天使所在房间门前,抬手敲了敲:“天使,是我。”
  须臾,那形容枯槁的天使露了面:“妖,你带着杜竹的朋友们离开了么?”
  许舟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让杜竹的朋友们离开,治标不治本。”
  天使的眉头明显一皱:“你想让这一切结束……?”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发丝因为汗水粘腻在脸颊,一只手搭在许舟的手臂上:“不行,你不能伤害杜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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