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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大师兄他重生了 第35节

  季观棋:……
  萧堂情出手很快,压根儿没给李行舟反应时间,那柄双刃刀是直冲着李行舟去的,然而这刀尚未近身,就被一柄剑直接挑开,季观棋直接从自己的马上过来,伸手揽住了李行舟,用剑挡住了萧堂情的攻势,而后冷声道:“萧堂情,你要和我在这动手吗?”
  那柄玉竹扇被收了起来,李行舟的唇角下意识扬起,看向萧堂情的眼神更是带了三分挑衅的意味。
  他的目光低垂,落在了季观棋的手上,发现他是右手揽着自己的腰身,左手用剑,回忆起之前他说的话,李行舟脸色略显难看,他道:“你不必出手。”
  他接过季观棋的剑,直接翻身下马,剑术快准狠,打斗风格和季观棋完全不同,阴毒诡谲,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紧贴着萧堂情,每一剑都是直取其命门,原本没把李行舟放在眼里的萧堂情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越打越是心惊。
  本来还有些担忧的季观棋在看了几招之后就稳坐在马上,他低声喃喃:“难道他也是剑修?那他的剑呢?”
  而不等季观棋纠结于这个问题,就看到萧堂情忽然攻击向李行舟的几招刀风走势完全变了,仔细看甚至带了几分季观棋的感觉在里面,他的脸色微微一凛,立刻辨认出了这是他曾经为萧堂情创造出的几招刀法。
  可是这几招,上辈子他是在一年多后教给萧堂情的,这一辈子,他还没教过对方这个。
  有了乌行白也是重生的事情在前,季观棋就多留了个心眼,如今再看到萧堂情,他眼神顿时微沉——
  这人,也是重生了。
  最后就在李行舟剑尖直接刺穿了对方的肩胛骨,就在他准备横切一剑的时候,却被季观棋叫住了,他道:“行舟,上马。”
  李行舟顿了顿,看向了季观棋,见对方脸色并不好看,没有半点笑意,便收回了君子剑,用丝绸将剑刃擦干净之后递给了季观棋,道:“好。”
  两人骑着马从萧堂情的面前走过去,他捂着肩头的伤口,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败给了一个天机阁弟子,众所周知,天机阁弟子的修为总体而言并不算高,所有宗门之中,修为最厉害的就是玄天宗。
  而他萧堂情,更是在青年一辈,名声在外。
  第39章 可惜杀不了他
  “刚才那人……”李行舟骑着千里驹跟在季观棋的身侧, 他俩甩开了萧堂情,但他也看得出季观棋的心情不太好,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一路上说话都有些走神, 于是便开口道:“你不喜欢他?”
  季观棋笑了一声, 他转头道:“刚刚多谢, 只是也没见过你用什么武器,原来你也是剑修。”
  若非剑修,是不可能用的出那么出神入化的剑术, 季观棋在对方和萧堂情打斗的时候就发现李行舟的剑术应该不在他之下。
  他有点迟疑,这等人物, 即便是再如何低调避世,外界多多少少也是会有些名声的,怎么之前他从未听别人提起过“李行舟”这个名字。
  “勉强算吧。”李行舟依旧摇着他那把扇子,说道:“以前喜欢研究各种武器, 所以对各种各样的武器都稍微涉猎了一些。”
  “那你的本命武器呢?”一般人都会把本命武器带在身边,以便随时使用,但是从他看到李行舟开始, 就没见到对方使用什么本命武器, 季观棋心中有些疑惑,但也稍稍升起了一些警惕。
  毕竟修真界杀人夺宝之事常见,独自在外行走,自然得多留几个心眼。
  “在这, 不过受损了。”李行舟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把剑,丢给了季观棋, 这把剑看上去异常普通,剑身的裂纹很多, 看得出来是修补过很多次,上面炼器宗的符文多得都快放不下了,他有些吃惊地看着李行舟,道:“这是你的本命剑,受损这个多次……”
  “本命剑受损会影响本体。”李行舟笑着道:“不过这都是很早之前的,只是后来一次裂纹实在是太严重,就连炼器宗都没办法,这才将其放进了乾坤袋里,想着改天再去一趟炼器宗,找一件趁手的兵器。”
  听着对方这么说,季观棋就想起了江相南,他也是有了一把本命武器,而后觉得不太合适,从而寻求更好的本命武器,只是这一出比较少见,大部分人一旦认定了一件就是一件,这本命武器并非轻而易举就能换的。
  “天机阁这么凶险吗?武器能伤成这样。”季观棋抬手摸了摸上面的符文,灵力不动声色地轻轻掠过,确定上面的的确确是有着本命武器的印记,看来李行舟没有骗他。
  李行舟似乎没有察觉到季观棋的动作,甚至还在牵着马往前走,他道:“当然凶险,和天道有关的,何事不凶险。”
  季观棋闻言,将这把剑还给了他。
  “你问了我这么久,总该我也问你一点问题吧?”李行舟似乎早就等着了,接过这把剑之后,他随意挽了个剑花,而后将其丢到了乾坤袋里,依旧握着自己那把破扇子,道:“怎么突然想要离开玄天宗?在那里待着不好吗?”
  “不好。”季观棋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道:“我曾以为玄天宗是我追求的修行之道,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所以离开它,重新追求我的修行之路。”
  “哪里错了?”李行舟追问到底。
  “全都错了。”季观棋对此事向来坦荡,他道:“但前尘往事不必放在心上,只要活着,就能重走出一条路来,何必非要走明知是绝路的路。”
  李行舟都不太敢继续往下问了,他隐隐有种预感,再往下问,他今晚也别想能睡着了。
  出城的时候就已经是晌午,走了大半天才走过了密林,眼看前面一大片的湖泊,顿时觉得心情都开阔了许多,季观棋本就不着急赶路,便道:“现在赶到下一个城池估计是来不及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李行舟自然答应,他本就想要拖延时间。
  这湖泊旁边微风习习,只是坐会儿都觉得舒服,李行舟从乾坤袋里取出了蒲团,让季观棋坐着歇息,他道:“你等会,我去捉个兔子回来。”
  “你会烤兔子?”季观棋挑起眉梢,显然没想到对方还会这个。
  但一说起这件事,李行舟的神色有一点不太自然,但很快就掩藏过去,他低咳了几声,道:“这个简单,你坐着吧。”
  说完,他便径自朝着林子里走去,看着李行舟的背影,季观棋长舒一口气,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当时在福地洞天里,萧堂情的一击着实让右手伤得够重,才醒来的那几日其实几乎使不上力气,现在虽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还未完全痊愈。
  主要是他东躲西藏,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这两天前往天机阁算是难得的休闲时光了。
  李行舟拿着两只兔子回来的时候,是自信满满的,季观棋看他动作不是很娴熟地拎着兔子去扒皮了,非常不干脆地将兔子处理干净,而后转身时却发现季观棋没有坐在原地,他愣怔了一下后,才发现对方从林子里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捆捡来的柴。
  “你光打兔子不捡柴火,咱们拿什么烤?”季观棋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车熟路地架起了火堆,而后用了个点火符就将火堆点燃了,李行舟看得微微一顿,他上前将自己弄好的兔子架在火堆上烤,时不时就翻动一下。
  他在烤兔子之前是个衣衫低调华贵,十分干净整洁的贵公子,现在只是烤个兔子,来回翻动,火光明明灭灭照在了他的脸上,弄得他竟然出汗了,看上去有点狼狈,要不是季观棋用剑柄挑了一下他的衣摆,只怕还得被火烧一下。
  “你这烤兔子,是有什么严密的口诀吗?”季观棋瞧着这人,忍不住笑了:“我看了一下,你严格按照左三下,右三下,中间间隔半炷香的时间,一点不差。”
  “……”李行舟艰难烤兔子,一边已经快要糊了,另外一边还没熟。
  他明明是按照书里说的,为了防止烤糊了,还特意将时间控制得一点不差,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这边在烤兔子,还有个捣乱的也来了,青鸾总喜欢往火堆里窜,飞到半路就冲过来了,季观棋已经习惯了在它一头扎进火堆变成烤鸟之前将它拦住。
  “别看了,今晚没你吃的。”季观棋有点担心这烤兔子会不会把青鸾吃坏了,又顾及着李行舟的面子,只得拍了拍青鸾的翅膀,指着湖面,示意青鸾自己去湖里弄鱼吃。
  青鸾有点不高兴地啄了两下季观棋的掌心,但是很轻,并不疼,它似乎也有点想要啄李行舟,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作罢了,但飞出去的时候却忽然直接展露了原型,弄得季观棋都愣怔了一下,只见青鸾飞扑到了湖面抓起了一条大鱼,然后直接带上岸丢给了他们,只是翅膀掀起的水全都落下,朝着季观棋和李行舟扑面而来。
  季观棋倒是没有被泼一脸的水,李行舟和兔子遭了秧。
  “没事,不是大问题。”李行舟说道。
  季观棋这才发现最后时刻,这人反应倒是快,直接用外袍挡下了水珠,保下了季观棋和兔子,可惜他自己淋了一身水,就连火堆的灰尘都扑到了他的身上,比刚才烤兔子的时候更加狼狈了。
  “……”季观棋怀疑青鸾就是故意的,但是它已经变成了小鸟,飞往林子里了。
  “你先吃兔子,烤焦的部分就别吃了。”李行舟将兔子递给了季观棋,他道:“我顺便换身衣服。”
  “那就顺便洗一下吧,青鸾把你身上都弄脏了。”季观棋十分无奈道:“抱歉,行舟。”
  后面的两个字实在是取悦到了李行舟,他唇角微微扬起,道:“没事。”
  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水面清澈,月光照在上面有些波光粼粼地感觉,季观棋就坐在岸上,手里拿着已经看不出模样的烤兔子,艰难选择里面能吃的部分,有些懊恼今日离开城镇的时候就应该买点干粮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旁边李行舟的身上,这人身形倒是绝佳,只是肩膀处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是陈年旧伤,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衣物的时候,他的容貌也不曾有过改变,季观棋收回了目光,心中之前的那点多疑总算是打消了。
  他的的确确是怀疑过李行舟是否用了遮掩面貌的法器,如今看来,是没有的。
  还是那句话,行走修真界,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可惜今日走的时候没带吃食。”李行舟显然是跟季观棋想到了一处,他从水中上来,玉冠束发,身上则是换了件黑色的外袍,腰间缠着绛紫色的云纹腰带,明明不算特别出色的样貌,却引得季观棋多看了好几眼,对方神情倨傲,又喜好张扬,季观棋觉得这也不像是稽星洲,仔细想来……也就青鸾的性格和这人有点相似了。
  想起青鸾之前张开翅膀到处嘚瑟的样子,季观棋就颇为头疼,深觉幸好青鸾不能口吐人言,不然不知道能说出逆天之言出来。
  当年季观棋可是冲着万兽谱上,对青鸾性情描述是:此飞行灵兽,性情温和,十分温顺,能懂人言,不爱记仇,喜好安静,不喜张扬,因此才选择了青鸾当做生辰礼。
  如今看来,万兽谱也不能全当真。
  李行舟显然也察觉到了季观棋在看自己,眼角顿时带上了笑意,他走过来说道:“我等会重新给你烤鱼吧,想必应该比烤兔子好一些。”
  “不必了,我来吧。”季观棋生怕对方将一条好好的鱼给浪费了,他立刻用火符重新给木堆生火,顺便道:“那个兔子你别吃了。”
  那个味道有些,一言难尽。
  只是这句话,估计到了李行舟的面子,季观棋忍了忍还是没说,却不想李行舟却拿起了兔子,道:“怎么了?”
  他尝了一口之后,脸色微变,似乎是在想着吐还是不吐,最后吞咽了下去,平静地将枉死的兔子放了下去,老老实实坐在了火堆旁边,看着季观棋烤鱼。
  幸而青鸾丢上来的这条鱼足够大,两个人吃都绰绰有余。
  “你是怎么学会这些的?”李行舟问道。
  “以前和师……镇南仙尊一同出行时,一般这些事情都是我做,也就习惯了。”季观棋轻轻抖了抖烤鱼,道:“不过他不喜欢吃鱼,喜欢吃烤兔子。”
  “那你呢?”李行舟问道。
  “我?我什么都吃。”季观棋眼中带笑,道:“能吃饱就行了。”
  晚上两人吃饱喝足,便就地休息,本来李行舟是想要从乾坤袋里拿出之前带来的白鹤羽斗篷,当初本来就是准备送给季观棋的,可惜那时候季观棋跑了。
  这是用灵兽羽鹤的羽毛制成,能够挡住刀剑侵袭,遮蔽风雨,且是炼器宗宗主亲自锻造的法宝,就算是修真界也只有一件。
  但也正是因为只有一件,如今他才不敢拿出来,毕竟若是遇到了识货的人随意一问,便知道这件就在玄天宗,到时候他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观棋。”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另外一件披风,给季观棋盖上,道:“你别着凉了。”
  深秋风大,虽然修者经常风餐露宿,但也并非是伤寒不侵之体。
  “我没事。”季观棋有点睡不着,可能是今日一开始当剑的时候用的是右手剑,手骨有些微疼,他坐起身,缓了缓,片刻后才再次躺下,然而却感觉到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不等他反应过来,对方的手指已经摩挲着手臂伤处,停留在一块后,他拧起眉头道:“怎么伤的这么重,你这里有陈年旧伤?”
  “三年前平定四周邪修祸乱之时,被有毒的刀刃从手骨穿透,留下了暗疾,一桩一桩的事情接连着来,就一直没养好。”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臂,笑着道:“我算是幸运了,至少还活着,万花宗,丹霞宗,炼器宗……宗门首席就是个苦差事,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吧。”
  “你没告诉过你师尊吗?”李行舟问道:“他有很多上好的药。”
  季观棋笑了一声,他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看得李行舟心中微微一颤。
  是的,这需要开口说吗,伤成这样,这么长时间,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察觉到,可是没有谁问过他,包括乌行白。
  夜风拂过,李行舟坐在旁边,他给季观棋的手腕一点一点捂热,然后慢慢上药,这种骨头上的伤即便是用灵力也很难催动愈合,只能好好养着,更别提季观棋这是反复受伤了。
  季观棋从一开始的拒绝,到无奈接受,他可能是太累了,竟然睡得比在客栈还要沉,李行舟垂眸看着他,悄悄地将灵力灌入了季观棋的身体里,助他灵力运行速度更快,也让他睡得更沉了。
  “对不起。”他低声道:“我当初……”
  他当初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爱上季观棋,季观棋是乔天衣塞给他的,在他眼里,无论是季观棋也好,萧堂情也罢,又或者是乔游,但凡和乔天衣相关的人,他都很冷漠,很防备,所以他对季观棋真的很不好。
  直到季观棋死了,真的死了,当他发现季观棋碎裂了魂魄的那一刻,乌行白第一次感觉到了巨大的惶恐。
  真讽刺,他在季观棋碎裂魂魄的时候,才发现他不能没有季观棋,却为时已晚。
  “等去了天机门,我把全部都告诉你。”他低声道:“你可以恨我,但是别不要我,你也别喜欢别人。”
  *
  第二天季观棋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手骨似乎是好多了,他有些诧异,谁知李行舟丢给了他一瓶药,道:“这是之前我在万花宗那边买的,绝对的疗伤圣药。”
  “果真是疗伤圣药。”季观棋活动了一下手腕,道:“不过这太珍贵了。”
  “你帮我挡剑这才引发旧伤,你可比药珍贵多了。”李行舟将两匹马牵了过来,道:“灵石银子而已,都不是问题,这些身外之物,我有的是。”
  这一点季观棋倒是不怀疑,这几天都能看得出来李行舟应该是身家极为雄厚的。
  只是季观棋总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说过这号人物,最后也只能将其归于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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