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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杀猪刀 第371节

  他怔怔地坐在那里,好像神思一下子就飘远了。
  瑞王垂首不说话。
  好半晌,老皇帝道:“没想到转眼间逍儿也娶了媳妇……逍儿现在还好罢?”
  瑞王道:“挺好的,他是去年南郡省的解元,今年的会试他也参加了,在读书人中名声极好,见到他的人没一个不夸的,就连臣弟那顽劣的儿子,也一口一个表哥地叫他,跟在他身后……”
  老皇帝脸上又露出笑容,一脸满意,“这是自然,逍儿文武双全,是朕养出来最出色的孩子,除了太子外,没哪个孩子能比得上他。”然后又叹息一声,“也是朕最孝顺的孩子……”
  瑞王低头不语。
  他能揣摩出几分老皇帝的意思,那些皇子没一个省心的,一个个都盯着那位置,只有傅闻宵不会,圣人自然喜欢他。
  傅闻宵是老皇帝亲手养出来的,他忠于圣人,若不是当年被傅家和元安长公主连累,老皇帝也不会舍弃他。
  说到底,老皇帝是舍不得傅逍的。
  傅逍这把刀太好用,只要他在,便能为老皇帝压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皇子。
  可惜,他是傅家的孩子,是元安长公主的孩子。
  这时,老皇帝转头对身边的总管太监道:“李茂,会试的卷子,你让那边送过来,朕要瞧瞧。”
  李茂笑着应一声,心里明白,其实圣人想看的卷子只有傅逍的。
  他在心里感叹,果然,圣人心里最喜爱的孩子,还是这位傅世子。
  老皇帝的心情变得很好,又问瑞王:“瑞王世子似乎还没有差事?”
  “是的。”瑞王恭敬地道,“他年纪小,心性不定,臣弟便想着让他磨练个几年,等他性子稳重些,再向圣人为他讨个差事。”
  老皇帝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朝气,倒也不必太严厉。”
  见他神色平和,瑞王总算放松心弦,他知道老皇帝这么说,定然要给嫡子一个差事,算是因祸得福。
  瑞王见老皇帝这边有事,便告辞离去。
  走出宫门,他转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墙,心里叹息一声。
  圣人确实老了,将权势看得更重,或许是当年皇太后在时被处处压制,长期压抑之下,连带着对皇子们也十分防备。
  傅逍能得他信任,除了傅逍是皇帝亲自打磨出来的刀外,或许和傅逍的心性有关。
  傅逍确实对那位置从来没有兴趣。
  尽管他的父亲手握兵权,外祖母是手握权柄的皇太后,母亲是权势滔天的长公主,仍未生异心。
  如果傅逍是装的,他能装到让多疑的皇帝对他深信不疑,也是一种本事。
  至少,圣人心里是一直信任傅逍的。
  当年傅逍被贤妃下毒,命不久矣,圣人只能无奈放弃他,由着傅家将他送走。
  或许这也是对自己宠爱的孩子最后的一点温情,给予他最后一点庇护,让他远离纷纷扰扰的京都,平静地渡过生命最后几年。
  如今傅逍归来,老皇帝自然会念起他的好。
  特别是傅宗绪已死,元安长公主久病在身,命不久矣。没有这些人,傅逍只是傅逍,仍是老皇帝养出来的最信任的孩子。
  老皇帝让人将元安长公主从行宫接回来,未尝不是一个信号。
  第 204 章
  ◎会元◎
  傅闻宵事后也知道郁离和楚少聿爬屋顶的事。
  当然,大多数人只知道楚少聿的身份,并不知道和他一起爬屋顶的姑娘是傅闻宵的妻子。
  对此他只是一笑置之。
  回到家,看到坐在书房里和两个孩子下棋的郁离,他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又像是将她揽在怀里。
  郁离抬头,不解地看他。
  他面上含笑,目光落在棋盘上,指点她下一步怎么走。
  老实说,郁离的棋艺和两个孩子不相上下。
  当然不是她笨,而是她下棋时太过随心所欲,对输赢并不在意,就算两个同样学棋没几年的孩子,也能和她打个旗鼓相当。
  “小叔叔,你不能这样!”傅燕笙鼓起腮帮子。
  傅燕回坐在妹妹身边,严厉谴责他的行为:“小叔叔,观棋不语真君子!”
  傅闻宵笑着点头,“嗯,是我的错。”
  他认错认得爽快,两个孩子决定原谅他,继续绞尽脑汁走下一步,都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倒是郁离离他近,嗅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转头看他。
  她让两个孩子自己下棋,拉着他回房。
  回到房里,她问道:“你喝酒了?”
  他点头,“喝了一点。”
  郁离恍然,怪不得先前他的行为如此不正经,原来是喝酒之故,看他的神态,似乎酒精让他的精神非常亢奋,难得在晚辈面前失态。
  郁离让丫鬟准备水,催他去净房洗漱。
  傅闻宵拉着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阿离陪我。”
  “行。”她爽快地应下,和他一起去净房,然后主动背着他,让他脱衣服自己去洗漱沐浴。
  平时这人很黏她,喝酒后更是黏得厉害,郁离都习惯了。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水声。
  确认他自己能洗,她正要离开,听到身后的人说道:“阿离,你怎么不看我?”
  这倒让郁离惊讶,以往喝酒时,他不是都惦记着不让她看吗?怎么这次倒是想让她看?
  她转过身,看到坐在浴桶里的人,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
  毕竟都被浴桶遮得严严实实的。
  “阿离,你要不要过来一起洗?”浴桶里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抱你,沾了些酒气在你身上。”
  郁离:“……”看来他今儿喝的酒可不仅一点点。
  -
  等两人洗完澡,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净房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丫鬟进来收拾时,郁离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扭头不去看那些丫鬟。
  幸好,丫鬟们收拾好后便退下,面上的神色都很正常。
  沐浴完,傅闻宵的酒意已经散得差不多,他的神色坦然,丝毫没有将净房的凌乱放在心里。
  他从小习惯被人伺候,倒是不在意被下人看到净房的凌乱,能坦然面对。
  这也是一种习惯性不将那些下人放在同等位置的表现,更是一种无形的傲慢与无视。
  见她难得别扭,他眼里露出笑意,拉着她的手,说道:“离娘,听说你和楚表弟今天去爬状元楼对面的屋顶。”
  郁离道:“我们去得迟,状元楼没位置坐,只好坐屋顶了。”
  傅闻宵有些失落,“我没看到你。”
  他在状元楼里,周围都是人,所处的位置很难注意到外头的情况,不知道她居然也来了。
  郁离见状,说道:“没事,我们也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想到什么,她又说,“不过好像大家都误会,认为是楚表弟带我去爬屋顶。”
  傅闻宵失笑,“没关系,楚少聿不会在意。”
  郁离点头,“这倒是,我和他说过这事,他确实没放在心里。”
  接着郁离又问他,今天在文会上,有没有人故意刁难他。
  “没有。”傅闻宵执着她的手,置于手心间把玩,贪恋上面的暖意,“不是人人都像五皇子那般愚蠢,不懂衡量得失,三皇子他们好面子,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故意羞辱人之事。”
  更何况周围那么多读书人,几个皇子都想营造好名声,肯定不会轻易去得罪那些读书人。
  “那你怎么喝那么多酒?”郁离又问,“是不是有人故意灌你酒?”
  文会后,一般都会有宴饮。
  每次会试结束,状元楼会特地举办一场文会,请京城那些书院大儒当裁判,还有不少贵人前来观看,如此也是为了提升状元楼的名气,文会后状元楼都会备宴席,不吝啬酒水之类的东西。
  傅闻宵道:“当时三皇子他们过来敬酒,我不好推辞。”
  那些毕竟是皇子,他只是一个举人,哪里能拒绝对方敬的酒,只好喝了,喝到最后都有些上头。
  郁离沉着脸,“果然,他们是故意的。”
  “阿离不气。”傅闻宵探臂将她揽到怀里,亲吻她气鼓鼓的脸,心里却很高兴。
  郁离将脸埋在他怀里嗅了嗅,已经嗅不到酒味,她嘀咕道:“我也好想喝酒啊,什么时候也能尽情地喝几杯?”
  傅闻宵:“……”
  所以她这生气,是因为自己没能喝到酒吗?
  傅闻宵失笑,决定以后还是少喝点酒。
  **
  转眼就到会试放榜的日子。
  放榜这日,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很热闹,特别是贡院附近的酒馆茶楼等地方,都是在那里等消息的人。
  今年参加会试的士子便有四千多人,然而只择取三百人左右,从中可见这择取率有多低,也不怪世人如此重视。
  这一大早,周氏便打发人去贡院那边等着揭榜。
  纵使周氏对傅闻宵很有信心,但没有揭榜之前,她也有些焦虑,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两个孩子都被她转得有些晕。
  他们纷纷过去拉着她,“阿奶,坐下。”
  “阿奶,喝茶。”
  周氏被他们拉着坐下,然后一杯清茶放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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