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见柳青的眼中闪出一丝狠戾,湛滢眉毛一挑,转了话题,“你可愿意带本宫去见你娘?”
“公主这样说真是折煞草民一家了。公主稍坐片刻,草民娘亲即刻就来。”柳青很平常的笑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如今整个孟阳就属袁府最安全。公主您大可安心。”她见公主面露和善之色,顿时放下了心,毕竟犯下这灭族之罪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心里再如何不认,血缘上也不能抹杀。就怕公主心里有了记恨,来个秋后算账。现今见公主确是对她没有恶意,紧绷的心也渐渐松弛下来。 一盏茶后,见母亲还不来,她暗暗觉得不妙,忙躬身对公主道:“公主,事情有些蹊跷了。草民领您一进府,母亲就该得了信,怎会半天还不见来?您先歇息下,草民这就去瞧瞧。”
湛滢倒是没有紧张之色,依然淡定,“你爹敢行这谋反之罪,可见已布局周密,府中定有他的人,消息怕是早传出去了。”
公主话里的一句“你爹“让柳青心里一凛,她忙摇头,不信道:“自打母亲接到皇后娘娘的密旨后,府中姓袁的人早都被清洗了。而且就算还有几个姓袁的人,看到草民领人进来也不会多疑。公主有所不知,草民在孟阳的名声并不好,常也将些歌酒之女装扮一二,带入府中厮混过日。”
湛滢“呵呵”一乐,道:“你倒是实诚。你且去吧。”柳青领了旨,赶紧退下。
鸢飞凝神听了一下,确定四周没人,这才小声道:“主子,此人真的可信?”
鱼跃白了她一眼,“主子不是都和你说过了?她要想害人,何必救人?”
“奴婢就是不大相信,”鸢飞嘟囔道:“她要是拿捏主子有所图,就好像书上的绑匪一样,那该如何是好?”
“真是蠢,”鱼跃用手指点了一下鸢飞的额头,“绑票公主向皇上要银子?你脑子进水了吧。知道公主身份后还敢绑票,这世上还没这么蠢笨的匪徒。”后面的话她没敢放肆的说出来。绑了富人勒索钱财,最坏的是被官府通缉。要是绑了公主,无论结果如何,朝廷也不会放过绑匪,明着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在知道是公主的情况下,哪个绑匪会这么没有眼力,接近这个“烫手山芋”。她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也一沉,“不会是前晋的余孽吧?”
“你二人的警惕之心倒是不错。前晋的势力早覆灭得烟消云散,闵氏一族又尽在京中。这些妄想之人拿住本宫想换些什么?皇位?人马?闵氏?朝中军中掌控的都是母皇的心腹,这样的皇位和军马白送你,你敢要?至于闵氏,没了势力,无用的家伙救出又有何用?若真有前晋余孽,现今该是借助外力,等待朝中生乱才对。除了敌国能用活着的本宫换些利益外,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哼,巴不得本宫早死呢。今晚那些歹人的架势,分明就是想置本宫于死地。”湛滢面上笑得风轻云淡,心里却暗中阴森切齿,敢害本宫的人,岂能放过!柳青一个劲的要撇清父女关系,口中不住的称呼“姓袁的”。本宫却偏偏要戳她的伤疤,偏偏要指出那是你柳青的爹。推波助澜一下,这么大的怨恨再加上株连九族的重罪,本宫就不信你柳青能沉得住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柳青确实心里火急火燎的,这火既有急火也有怒火更有虚火。急的是不知娘亲那儿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会功夫也不见来见公主。怒的是那个姓袁的,平常对她们母女就冷眼相看也就罢了,这次竟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谁都明白如果东窗事发,受连累的只能是她们母女。居然一点都不替她们母女考虑,可见在姓袁的心中,对她们母女根本再没有什么情分二字了。虚的是公主不经意间的话语,“你爹”这两个字让她深深意识到,在任何人眼中,姓袁的永远和她有最不能割舍的关系。无论她在公主面前如何表现如何立功,姓袁的今儿所做的一切总会连带着让全家在公主心里留了个不好的印记,将来万一她们母女行为上稍微行差踏错,或让皇后公主不喜,或招来嫉恨被人进了谗言,那时公主心中的这点印记便会成了她们母女夺命的深渊。不行,必要时,只有大义灭亲才能表明心迹,撇清和姓袁的关系。这么一定决心,柳青的脚步越发快了。急急到了平日母亲居住的内堂,刚跨步进去,就见母亲身边除了丫鬟外,还站着一中年男子,相貌稀疏平常的很,瞧着十分陌生。
那男子对于柳青进来根本视而不见。这让她心中十分不爽,但也知道当下是紧张时刻不能冲动,于是按下怒气,冲着母亲施了一礼,刚要开口却听母亲先斥责道,“母亲的话不管用了,差人叫你来,你倒好,这么半天才磨磨蹭蹭过来,又和什么人去厮混了?你怎么就这么不长进。”
怎么回事?柳青心里一惊,却顺着母亲的话故意嬉笑道:“娘,女儿哪敢违抗娘啊,都是下人偷懒,才告知了女儿。这不一接到信,女儿立刻就过来了。娘,您别气了,女儿给您赔不是了。”
柳玉陵长叹一声,“回头再找你算账。你先来认识一下,”她一指那位站立的男子,平静道:“这位于先生是你父亲新晋的管事。”
柳青眉头一皱,“昨儿父亲身边还是老管家做管事,怎么今儿就换了个陌生人?事前竟一点风声都没有?”
那男子这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人跟着袁公已是多年,只不过一直担着无关紧要的琐事,所以袁公也就没有告之夫人您。昨晚老管事突发急病,袁公抬举,下人才接了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