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直到那人摸出火折子点火。
  凌九霄飞身跃下,一招控鹤擒龙出其不意,牢牢锁住那人脖子,撞上墙面。
  凌九霄厉声道:“你是何人?与林家何仇何怨!”
  那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只是一味咒骂,“臭婊子,仗着老子稀罕你就敢拿乔,我呸,狗屁,虽然老子现在乞讨,以后老子肯定是天下最最最厉害的男人,娘的臭婊子,不就是看上林家有钱吗,真他娘的俗坯子。”
  凌九霄喉间作呕,手掌发力直接捏碎了他的颈骨。
  凌九霄踢了两脚地上毫无声息的人,数个火折子和黄符一起从胸口滑落,黄符他看一眼便知是能起些风的劣质符咒。
  浓雾又起,凌九霄急忙御剑回鞘,顺势接住云涟。
  这次对了?
  可一个乞丐如何能将油散满墙根?
  四周第三次响起敲锣打鼓声,熟悉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接二连三的人依旧与二人擦肩而过。
  ……又错了。
  林四公子第三次迎上前,凌九霄一把推开他,“好久不见。”
  凌九霄走得大步流星,云涟被他拉着手腕扯的踉踉跄跄,无奈只好小跑跟上。
  “松手,我自己走,少主松开啊。”
  云涟本是抱着看戏的想法参与,但一连三次……
  他当时布阵,让端木随意抓了个厉害怨灵,抓来后就被他打进阵里做了阵眼,他根本不知道怨灵姓甚名谁,更懒得去了解一个工具的过往。
  最开始那一脚,是想尽快借凌九霄的手解决掉十二都天门阵。不过现在嘛,今时不同往日,他倒要看看那怨灵是何方神圣,胆敢在他的阵里兴风作浪!
  第6章 冰冷
  凌九霄问话简单粗暴,他冲进林府,薅住管家:“墙根底下的油哪来的?!”
  管家目光呆滞,变回了死人本该有的样子。
  管家僵硬道:“油?三夫人下令……”
  凌九霄扔垃圾一样扔下管家。
  后院、新房、祠堂,林府遍寻不见林三夫人。
  凌九霄无奈,只能先打桶井水清洗双手,触碰过两个烧死人的手,像是摸过了什么腐烂已久的食物,又臭又恶心。
  “火虽是乞丐放的,但他哪里来的符咒,还有墙角的积攒已久的油,合卺酒里鹤顶红。”云涟觉得处处都泛着诡异。
  凌九霄推测道:“会不会是林三夫妇合谋?”
  云涟:“可他们两个人也死了,而且并非死于火灾,如果是凶手是他们,那动机何在?费心筹谋,只为了毁掉自己的家?可我见林三对祖先十分恭敬,林三夫人在府中也深受爱戴。不合理。”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推断了许久,又一个接一个的推翻。
  无论如何都不合常理。
  幻境中适逢初春,朱红墙边,柳枝随风摇曳,井水清凉,微苦。林府房檐高耸,层层叠叠,最高的却是府后祠堂,飞檐铁马,隔着云雾如何也看不真切。
  此事已然陷入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之境地。
  现下林三夫人不见踪迹,剩下能提供线索的,只有林三公子了。
  大火如期而至,与之前如出一辙。
  一具具早已霉烂的尸体,在大火中扭曲、哀嚎、挣扎,他们残存的意识受困于幻境,陪着自己的尸首,一遍,一遍,永无止休的重演当年惨剧,难入轮回。
  凌九霄和云涟千算万算没算到,他们赶至祠堂时,看到的居然是——
  一柄长剑自林三后心穿出。
  凶手与林三面对面,不露一片衣角,被遮挡的十分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乞丐果然是个幌子,凶手另有其人。
  第四次,锣鼓喧天。
  第四次,看到红绸缎扎的大花,反而勾起了火灾的回忆。
  云涟建议道:“少主不妨找个人,问问林三与谁结过仇?”
  两人看向新郎官,最清楚的莫过于林三的亲弟弟。
  凌九霄抓住他,“你三哥与谁有过龌龊?”
  幻境里的残魂反应迟缓,林四公子道:“三哥为人宽和,连和人争执都少有。只有一次,被贼寇劫掠,他们抢夺财物后想要杀人灭口,三哥慌乱之中被砍了一刀,要不是三嫂以死相护,三哥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墙边土里的油呢?”
  “三嫂命人将厨房的干净废油倒进墙外土里,说能灭虫,日后也可以加了糟引,酿做花肥。”
  两人半信半疑。
  云涟决断道:“敌暗我明,守株待兔。”
  凌九霄赞同。
  凌九霄走了两步又回头,“走啊,守株待兔。”
  云涟恨不能把自己钉在椅子上。
  “我才坐下不到半柱香。”
  云涟以为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够明确了,但架不住凌少主此刻醉心除祟,又身强体健、精力充沛,“少废话!”
  云涟半趴在桌上,再一次见到并抱起了松云糕,新制的糕点热气腾腾的,香味撩动味蕾,吃的上瘾,软糯香甜,半点不嫌腻人。
  桌上有一碟藕粉凉糕,他顺手捻起一块递给凌九霄,道:“这个不腻,尝尝,少主不喜欢甜的?”
  凌九霄推开他的手,“不喜欢,也不敢吃你的东西。”
  云涟直白道:“没毒,那我亲口喂少主吃,以证清白。”
  凌九霄拂袖欲走,眼神却突然一下子变警惕,“你撒泼耍赖地支开我,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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