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照你们这么说,首辅天天进宫,跟陛下也很亲近咯?”厉标不以为意。
  李辰轩坐在主位上摸着几上的茶杯不作声。
  “厉尚书,你不要总拿首辅说事,这几年我看首辅也并未做什么对陛下的不利之事。”
  “并未!?我看他是并未把陛下放在皇帝的位置上吧!亏陛下还叫他一声老师,他教什么了?”
  另一边人没有接触过秋南亭上课,自然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李辰轩抬手让他们噤声。
  “西南王和首辅的关系,你们都查过了,的确没有异常的私交,与其防着西南王,不如纳为已用。”
  “是。”厉标是整理这份资料的重要人物,他最清楚西南王与首辅之间到底有没有别的交往。
  “只是,西南王终究还是与首辅走得太近,不只是探听消息的人,即便是我们这些臣子,也总见着二人在坊市中结伴同行,同桌吃饭。”
  李辰轩心想这算什么,他还给秋南亭擦过嘴呢,不过他与秋南亭关系实在复杂,不必跟这些人解释这么清了,总之是要防备着的。
  “权交予西南王,我们的人也在外围守着。”
  “那陛下,首辅身边,可还要人守着?这个机会,恐怕他不会放过。”
  李辰轩背靠上椅子,叹了口气。
  “他与我一同去打猎,让暗卫跟着就行。”
  “陛下!陛下要与他同行!?”这危险程度显然直线上升。
  “放身边才最放心。”
  皇帝小的时候就颇具威严,长大之后这些近臣更是不敢再对他作了决定的事再多说什么,纷纷应下了。
  “陛下,还有件事须得禀报,最近西南有异动,粮食动向十分不正常。”
  “江南?”李辰轩皱眉,这不就是他那两个皇叔被赶去的地方。
  “是,微臣这边正派人去那边继续盯着了,主要是去看二位王爷的情况,怕不是为了多囤些钱财,二位王爷将粮垄断了。”
  这倒不难解决,官府先一步收粮放粮,王爷也拿这没办法,只是略有些麻烦罢了。
  李辰轩表示自已知晓,让户部的自已私下解决。
  “不过老师似是看不惯那二位,倒是可以将消息也传给他瞧瞧,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实不相瞒,我等已经让当地官员往内阁递了折子,只是瞧着首辅没什么反应。”
  “他向来是这样的,装作一副天真的模样,实际自已想做的事他人猜不到半分。”
  “此人年岁渐长,城府也愈发深了!”厉标赞同道,“在朝堂上见他,总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在发呆呢,可我看他在折子里的批红可作得不少。”
  “陛下都快及冠了,首辅竟然还理所当然地用内阁把持着朝纲,真是放肆”
  这些话李辰轩耳朵都听起茧了,不过秋南亭也没背着他干什么坏事,他便当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若真有一天秋南亭要妄图一些不属于自已的东西,他也不会有丝毫心软的。
  “好了,各自下去准备吧,春猎也是一次拉拢人的机会。”
  臣子们各自告辞,独留李辰轩一人在殿内,他取来墙上的弓,摩挲着挂了灰的弓弦,只不知弦声响起,受伤的是鹿、是兔,还是他们君臣中的某个人呢。
  ————
  首辅府里,管家指挥着下人们抬来两箱衣服,供秋南亭挑选。
  这管家姓言,本是西南王外家的一个副管家,楚羽看首辅府整天冷冷清清的,还是从自已那边抓了个人过来凑合给秋南亭做管家,好歹每日出门不是秋南亭闭着眼睛瞎指人带着,言管家给府里每个人都安排好了职责,挑着合秋南亭眼缘的、盯得着活儿的往主子身边放,秋南亭的日常生活是愈发顺手了。
  春猎将至,这又给他先挑了不少衣服来让他选。
  有适合坐在那儿不动当花瓶的绸缎华服,也有利落锐利的骑装。
  秋南亭想着自已会骑射,多半还是要跟随皇帝左右的,便在骑装那一箱里挑选。
  “主子,您看这件如何?”四十来岁的言管家一笑眼角就是褶子,一看就经常笑,提楞起一件绯红的战袍式样的骑装,拿给秋南亭看。
  “不成,太过艳丽,免不了喧宾夺主。”
  言管家失望地放下这件,他都能想象到这谪仙一样的主子若是穿上那式样的衣服,会有多像天兵天将下凡。
  “那这件?”又一件红褐色的衣袍被拿起来。
  “红色就不必了,有的猎物对红色敏感,免不了影响打猎了。”秋南亭伸手在箱子里摸了件深蓝色的袍子,料子轻薄透气,但微微拉扯又觉颇有韧性,“这件倒是十分适合活动。”
  言管家把这件深蓝骑装拿出来抖了抖,发现确实剪裁精致,线条流畅。这布料确实特殊,质地有韧性,经得起风吹雨打,却又不失柔软与舒适。只是这深蓝色未免容易让人想到太监服的模样。
  秋南亭先接来外袍套在身上,身后立即有贴身小厮来为他系上腰带,腰带上镶了不少金属扣,经过了特殊的打磨,反出来的光细细碎碎的,这种造型想必用在女孩子家的衣服上会颇受欢迎,秋南亭倒不太在意。
  腰带系上后,即便里面还有一身衣服,都掩不住秋南亭细瘦地腰身,不知是这骑装剪裁得当还是秋南亭是个衣架子,总之这还不是全套穿好,就一件外袍穿着就让言管家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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