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好喝就行。”他说着，拿起自己那杯酒，也品了一口。
  其实还是有些呛人的，只不过水果的酸甜味盖住了浓重的酒精，让人觉得只是普通的小甜酒而已。
  等肖叶丞反应过来这酒度数颇高，想要提醒他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一整杯酒下肚了。
  谢挽星不顾形象地打了个饱嗝，果味涌上来，整个人都感觉幸福而愉悦。
  “喝慢一些，哥，这酒……”肖叶丞说着迟到的劝诫，抬眸却发现谢挽星目光灼灼，盯着他手里的那杯酒。
  “你的是什么味道的？”
  谢挽星有一双叫人舍不得移目的眼眸，睁大看着你时，像是一张网，能盛住你整个人。
  肖叶丞就是在他的注视下，愣愣地做了回答：“小香果柠檬和青提。”
  他答完以后，谢挽星的目光还没撤走，显然等着后话。
  于是他从容就范，将自己那杯往谢挽星面前一递：“要尝一口吗，哥？”
  谢挽星用自己的动作做了回答，他就着肖叶丞的手，深深啜了一口对方的酒水。
  小香果的味道占了大半，比自己那杯甜不少。
  他耳尖红了几分，话语坦然：“没我那杯好喝。”
  “那我再为你买一杯？”
  肖叶丞在这方面总是服务态度良好，根本没有让谢挽星多示下的机会。
  他脚步刚撤了半米，就感觉自己手臂升起热度——是谢挽星拉住了他。
  灯光下，谢挽星笑得清澈出世，远没有平时疏离。
  就像……就像五年前一样。
  这一次，谢挽星拉住了对方，没有再让肖叶丞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否过于热切和主动，他怎么想，就怎么做了，身体热烘烘的，脑袋也热烘烘，他对自己的酒量太自信，于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上了头。
  谢挽星只睁大了眼，对对方提议：“我们去跳舞吧？”
  ……
  第八区庆典的舞蹈，谢挽星是一点都不会，但不妨碍他能参与其中。
  不过是一些动胳膊动腿动脑袋的动作，有什么好难的。
  他似乎也不怕自己出丑，只管拉着肖叶丞混进人堆里，两腿一迈就是跳。
  隐约还能看出点他早年间混迹酒吧的蹦迪痕迹。
  肖叶丞根本就顾不上跳舞，他只想护着他哥，确保对方冲撞不到别人，别人也冲撞不到谢挽星后，他就静静看着他哥闭眼瞎晃，一手拿着喝空后只剩柠檬的酒杯，一手伸着不确定数量的手指，指着墨色的天空轻轻摇摆，身体跟着节拍律动，瞧着自在又潇洒。
  他忍不住勾唇，要是他哥现在真知道自己在干嘛就好了。
  谢挽星的耳朵面颊都染上了红晕，像是挑衅，眼眸一抬，满是水色。
  肖叶丞仿佛听到了海岸边的潮声，盖过音乐，与谢挽星的呼吸融为一体。
  迎潮节，自然是要忘却过去的烦恼，迎接明日的潮起的。
  多好的寓意，一如他与谢挽星此刻的距离。
  对方的手已经攀上了自己肩头，对方的呼吸就在自己颊边，对方的眼睫抵在自己额头上，忽闪忽闪，带来痒意。
  肖叶丞回敬了对方一双手，足够克制地揽着谢挽星的腰，带着他随着乐声轻轻摇晃。
  “哥，你脸好烫。”
  他轻轻提醒。
  “嗯，小甜酒，上头。”谢挽星总算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他却并不慌张，不急着走，也不急着否认，只想趁这飘飘然的感觉与肖叶丞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他拥抱了对方。
  心脏凑近，彼此都觉得这热度似曾相识。
  谢挽星说话的节奏里有了拖音，一字粘连一字，像被酒精缠住了一般。
  “肖叶丞，你好香。”
  他稍稍低头，凑近肖叶丞的脖颈，猛吸一口，随后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就像在吸猫。
  肖叶丞感觉到了脖子处的痒，却没阻止他哥放肆，只笑着回答：“哥，还是你比较香。”
  “是吗？”谢挽星稍稍离远了些，想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些隐瞒的痕迹。
  结果一打眼就跟对方认真的眉眼撞上了。
  谢挽星心道不好，不能跟肖叶丞对视的——他向来知道，只要跟这个人对视了，自己就跟圈套里的小兽一般，怎么都逃不掉。
  于是他复又攀着肖叶丞的肩膀，把自己塞进了对方怀里。
  “你又要骗我，我分不清。”
  他嘟嘟囔囔地说着话，仔细听来还有几分委屈。
  肖叶丞知道他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于是也放纵起来，环住谢挽星的腰，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潮声起又落，唯一不变的，是海就在岸边。
  就像他的感情，落了又起，可他牵挂着的始终就只有谢挽星一个人。
  也只会有谢挽星一个人。
  肖叶丞的嘴唇蹭上对方的耳垂，灼人的感觉让他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此刻有多近。
  他庄严承诺，宛如宣誓：“我绝对不再骗你，哥。”
  谢挽星在他肩头抬起眼眸，温热的液体蓄在眼眶里，像随时准备泄下的猛洪。
  这一切，肖叶丞都没有看到，他只听到了他哥小声的絮叨。
  “花环真好看，小丞。”
  肖叶丞忽觉眼眶发热，怎么自己没怎么喝酒，倒像是要醉了。